苏言笙咳得惊天动地。
苏忱郁结,却也不难理解苏言笙这反应,毕竟先前他跟沈秋晗并肩走出来,猝不及防被沈念塞了一盆花,沈秋晗在边上也是难得露出了惊恐的神情,甚至连面前的是沈念这件事都给忽略了,沈念倒是坦然,只笑着拜托他把花带回去。
即便是郁闷得过了头,苏忱也没问沈念为什么不亲自去,毕竟他从潜意识里就不想从沈念那张嘴里听到跟自家小叔有关的话,这会儿更是生怕沈念一脸娇羞地给他冒出一句“你懂的”。
他还是个孩子,比沈秋晗还年轻三岁,至于复杂的大人的世界,他什么都不想懂。
苏言笙好容易笑完缓过气来,也没明白孩子原本好好郁闷着怎么忽然就变成惊恐脸了。惊恐的苏忱心里还有些生无可恋,手上的花也仿佛是个烫手山芋:“小叔,这花是给你的。”
并不意外的答案,毕竟如果这花真是送给苏忱的,苏言笙才会觉得惊恐,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眼苏忱,对他托着花认认真真往前举的动作并不能理解:“所以你不把它放在院子里,是因为觉得养在屋子里面更好吗?”
苏忱:“……”
苏忱找了个地方把花放下,扭头看苏言笙:“小叔觉得这里可以吗?”
苏言笙没有异议。
晚上的饭是苏忱请的阿姨回家前做好的,两叔侄自然也就免去了做饭的麻烦,而饭桌上,也正好是聊天的时候。原本苏言笙是没想着说什么,他心里只惦记着院子里那盆风铃草,结果苏忱忽然停了动作:“小叔,你中午的时候让我把秋晗支走,是因为沈念那边出事吧。”
苏言笙早上是跟沈念一块儿出去的,能跟沈秋晗牵扯到一块的,也就是沈念了。
青年人扒了扒碗里的米饭,倒是没了那叫大多数人闻风丧胆的总裁气质——其实许多东西也不过以讹传讹,左右不过一个二十四五的年轻人,毕业两三年,哪里就至于积威至此,只是他姓苏,一旦成了管事的人,苏家这一庞然大物多年的威严,就直直压在了青年人尚且稚嫩的肩膀上。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大小孩,小孩在长辈面前,也总是会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的。苏忱看了看苏言笙,哪怕迟疑,却也还是选了实话实说:“她问我怎么回事,我就跟她实话实说了。”
苏言笙:“……”
这孩子在自己人面前未免实诚得过了头,真担忧他做生意会不会被坑,但既然是公认的继承人,应该,还是靠谱的吧……
他没说话,苏忱便觉得自己是自作主张,没兼顾后果,一时间有点儿抬不起头,只絮絮叨叨交代情况:“其实秋晗姐一直都很好说话的,她知道你们不希望她继续在场,听我说其实没事就是把她片出来之后也没生气,就是跟我问了一些您的事情,我就给她说了。”
这一着急,向来喊的是秋晗,如今连最早是胡的称呼都带出来了,听得苏言笙也无奈:“你平时也这么喊沈秋晗?”
他可没忘了,这两个是有婚约的,没有姑娘会不在乎自己年龄,哪怕这俩都没把婚约当真,沈秋晗也未必就乐意叫苏少爷一口一个姐姐。苏忱也是之后才反应过来,道:“从前是这么叫的,后来才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