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之却摇头:“也未必,再说那也不过只是个梦而已。”
苏言笙又被他给噎住了,登时心里也生起一阵无名火。他感觉着沈安之心里其实是门儿清的,只是不知道是在逗他玩还是怎么着,一而再再而三非要避开正确答案。
觉察到自己心里有火的时候他也诧异,毕竟这么些年心如止水,也不明白怎么就会跟一个小辈发火,不过这会儿火还没发出来,也是可以克制的,只当没事发生过,跟这小兔崽子好好讲道理。只不过他忽然就不想这么干了,不想跟这小子这么耗下去,毕竟对方歪理不少,甚至只要咬死他马前失蹄那一句“不过是个梦,不能代表什么”就可以推翻他一切论证。
他不想费过多口舌去跟沈安之走些弯弯绕绕的方向,况且先前也已经激进一回了,这回就当是破罐破摔:“沈安之,一个梦而已,你能记得那么清楚,甚至还能说出自己在梦里面的曾经——说来你不觉得有点蹊跷吗?”
沈安之一愣,他便没给沈安之用回答堵他的机会,继续道:“我从前跟你说过吧,我有个故人,故人有个曾用名,也叫沈若素,是我没说完。”
“故人有个哥哥,死在了十六岁那年,我故人为此万般难受,最终为了摆脱这些,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不过也只是别人当她忘了,前不久有个人喊了她一声沈若素,她当场崩溃。”
“当场崩溃”四个字咬得重,又宛如一剂猛药,将沈安之先前的笑容钉在了原地。
听着晏晏“梦境不稳定了”的提醒,苏言笙加快了语速:“她一直在念着她哥哥,不久前我得到消息,她无缘无故陷入昏迷,意识也没了——有人说,那是因为她在梦里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所以不想回来了。”
“她为了一个梦,连自己都放弃了。”
……
看着紧皱眉头且似乎依然陷在噩梦里的沈安之,苏言笙忽然笑了:“果然还是被扔出来了吗?”
晏晏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
苏言笙叹了一声,有些无奈:“所以其实他都明白,所以他到底在逃避些什么啊……”
在他念这句的时候沈安之也醒了,醒的时候难得是失魂落魄的模样,开场白也很熟悉:“我做了一个梦……”
沈安之心说我知道你做了个梦,我还知道你做了个梦中梦,梦见自己死了,然后我跟你说事实你还把我扔了出来。
沈安之看着他:“言笙,我记得你有个故人,那个故人……最近怎么样了?”
听见他果然要关心沈荨的情况,苏言笙便知道自己这一步棋大概是走对了。他也不急,只是摇摇头:“我这边不能总跟那边联系,所以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前不久她哥哥联系我,说她生了一场急病,情况不太好——不过她自小不怎么生病,偶尔生一次也难免难受些。”
“这会儿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不过应该好了吧,毕竟她家以前已经没了一个孩子,可不能再叫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