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已经有过很长时间,没有在这样不安稳的环境下过夜了,倒也不是受不了,毕竟最早的世界里,在最早时候什么都没有,还被妖魔逼得颠沛流离,什么苦没受过?
只是到后来一直都教人护得好好地,或是自个儿将自个儿护得好好的,才觉得恍如隔世。
或许也是因为心力交瘁,加上体力也撑不住,这样的环境,居然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等到天光大亮,还是晃醒的。
车帘子在微风中轻轻扬起,苏言笙能看见外头的一角黑衣。
他懵懵懂懂看向靳颜,靳颜便朝他笑了一下,递给他一个馒头:“先将就将就,今后……诶,反正就先吃吧,没什么水,慢点儿当心噎着。”
他话语里头的停顿,苏言笙其实也猜到了是什么意思,毕竟将来若是逃不出来,大概还是得仰仗着别人脸色过日子,至于是剩菜剩饭还是大鱼大肉,除了看主人家心情,怕还是得看自己。
具体的苏言笙并不想了解,他也从没想过要不反抗地去过上那样子的生活。
他得逃出去。
只是这会儿自然还是先吃东西留存体力更重要,他接过馒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这一回是说出了声的。
靳颜也是有着小小的诧异,片刻弯着眼睛笑了:“你会说话呀——声音挺好听。”
苏言笙不是头一回被生人当成哑巴了,再次开口的时候却又发不了声,只能是点点头,又摇摇头。
其实这么几年来,他也一直玫闹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回事,只能总结出一些规律,越是紧张越是戒备,便越难出声。
他说不出来,靳颜也没多问,只静静地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吃馒头,仿佛是在走神。
之后的日子过得都很安稳,一整日在赶路,到了饭店继续吃馒头,晚上依旧是露宿荒郊野岭。
苏言笙想起来刚醒来那会儿的尴尬状况,原本还担忧着这一路上会发生些什么,不过后来是什么也没发生,居然就这么安安稳稳过了一路,除却每夜休息,他们连黑衣人的影子都看不见。
不管怎么说,苏言笙都松了一口气。
而不用经历什么极端情况,这会儿他也终于能有心思去惦记言笺了——他被掳走的事情家里肯定是瞒不住的,只是不知道如今家里怎么样,苏杭能不能稳住言笺的情绪,以及是不是也在追查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