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在陈恒等人色变的注视下,整个禁地平台尽皆在这震动着碎裂,只剩下张华宇所在之处没有任何影响。
轰轰!轰隆隆!
黑气破土而出,山体震动,一时间飞沙走石,禁地平台上碎石翻飞,迫得陈恒拉着张若寒等人向平台下掠去。
黑气缭绕之际,碎石抛飞而起,一颗颗石块,向着张华宇所在处去滚去,山体震动,似要将他活活埋葬在碎石堆里。
然而,也不见张华宇如何作势,他座下的五彩石光芒大放,五彩光芒笼罩之下,那些石块纷纷如冰雪消融,化成了黑漆漆的雾气。
魔气显露,似乎变成一具具张牙舞爪的凶兽,向着张华宇龇牙裂嘴,无声咆哮着。
“现在,不需要我证明什么了吧?”
张华宇在抵抗那些魔气之时,却是一脸平淡,目光看向陈恒等人,淡淡地说道。
这时候,确实不需要再多说,周围充斥着的无数魔气,以及山体的剧烈震荡足以证明,张华宇所言非虚。
陈恒看到这一幕,心中也终于确信了,影魔之所以看上张家界,想血祭此处,原因也在于此。
如此强大的气息,无怪乎张华宇誓死抵抗,不惜牺牲张家上下性命。
虽然确实有些过激,无法得到陈恒等人的认同,但前因后果,也算是让人明白了。
只是那道魔门,却不知道是因何出现。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父亲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看到这一幕,张若寒首先想到的却是之前张华宇对他父亲的评价,只是到了这时候,两相对比之下,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以张华宇的性格,若非张若寒父亲背道而驰,他又怎会取而代之?
一个连张家数百条性命都可以牺牲,只为了镇压一扇魔门的人,若是其兄长也抱着大义的想法,张华宇又怎么可能会下手?
不论张若寒如何愤怒咆哮,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就算他心里再不愿意承认,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张华宇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以异样的目光看着张若寒,轻声叹息道:“可惜,没能除掉你!”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与不甘,面对汹涌而来的魔气毫不动容,却因为没能暗杀张若寒成功而叹息。
对此,陈恒心中也是有所怒气,原本因为魔门的事,他几乎都快忘记,在他们前来张家界时数次遭到明杀暗杀,此时听张华宇如此说,不由得怒声喝问道:
“就算小寒的父亲有野心,与你理念不同,但小寒是小寒,他父亲是他父亲,二者完全独立,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小寒本看在你是其叔父的份上,都放下了杀父之仇,如此胸襟,难道你就不感到愧疚,为何还要除之后快?”
如果这次不是有他陪同,可以想象,张若寒连自己的家门都到不了就将横尸野外,陈恒越想便是越怒。
张华宇再怎么大义,与他又有何干?伤害到他身边之人,就是陈恒不能够忍受的了。
面对陈恒的喝问,张华宇却是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他毕竟是我侄儿,你们以为,我真的能如此心狠手辣么?就算这次张家能够避免此劫,待我百年之后,张家又有何人能够传承下去?我张华宇一生无子,再怎么狠心,又怎会亲手将张家的香火给断送?”
张华宇的话,让得陈恒等人一愣,就连张若寒也微微回过神来。
理是这个理,但一想到张华宇为了镇压魔门,连整个张家都能牺牲,他们又开始有些狐疑起来。
就在这时,张华宇也终究还是把内幕揭了开来。
“死者为大,我本不愿说出来,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便一并说与你们知道吧,只希望往后,你们务必为张家延续下去。”
说到这里,张华宇一瞬间像是老了数十岁,似喃喃自语道:
“其实我也没什么资格批判我那兄长,为了张家传承,他同样心力交粹,只不过我们选择的路不同而已。”
“一开始我还没有察觉,只是后来慢慢发现了不对,每次魔门爆发,都是越来越强烈,魔气涌动越来越浓郁,当我察觉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当初张若寒的父亲表面上奉承了祖训,以镇压魔门为己任,实则暗地里却一直在吸收魔气。
只不过魔门受到五彩石封印,所能吸收到的量有限,因此,他便想了一个办法,以吸收到的魔气为源,在张若寒体内种下一颗魔种,按照魔门为雏形,炼制成另外一扇小门。
他欲以小门沟通大门,以此慢慢释放魔门内的魔气,实际上也是相当于河水分流的道理。
在张若寒父亲看来,只要那魔门内的魔气被吸走到一定程度,五彩石便可以将其完全压制,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从表面上看,他似乎是找到了彻底镇压魔门的另外一套方法,但实际上只是祸水东移而已。
从魔门内吸出来的魔气,必然要有另外一个盛载之躯,当他的目的达成之时,其实却是在帮被镇压的魔门金蝉脱壳罢了。
因为到了那时,魔门内的魔气完全到了他身上,他便会成为另外一扇魔门,就连五彩石也不可能压制得住。
正因为发现了这点,劝解无效之后,张华宇不得不大义灭亲,取代了张若寒父亲的位置,重新将封印稳固。
只是因为封印被张若寒父亲破坏得太厉害,以张华宇的实力竟然压制不得,魔气泄漏,引来了影魔,也造成了今天这样的格局。
说完,张华宇又看了张若寒一眼,说道:“当年若不是我阻止,你早已经成为你父亲修炼魔功的牺牲品。我只是后悔当年没有狠下心来灭了你,或者说是你体内的那扇小门,到要动手之际,却已经被你察觉了。”
听了张华宇的话,张若寒摇摇欲坠,脸上血色尽去,整个人都显得失魂落魄的。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回想起以往父亲对他的种种,张若寒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父亲竟然会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