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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温楚打开车门的间隙,他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严峋等她坐进车里之后,才在绕到车子另一边的间隙拿出手机看了眼——
【kathy:我!最!讨!厌!化!装!舞!会!】
【kathy:下次再敢让我办舞会,我就跟你那只臭孔雀揭发你:)】
【kathy:妈的,惯的你jpg.】
严峋没忍住弯了弯唇角,很快地给她回:
【thx】
【我要陪女朋友过圣诞了,晚安】
严妤看到那句恶心人的“女朋友”后,第一时间在洗手间外的化妆台前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定了定心神,才发:
【不!谢!】
【晚!安!】
严峋被这字里行间的愤懑惹得莞尔,没再回复。
等他坐进车里时,温楚已经卡在座椅之间把他的圣诞礼物拆了大半了,末了盯着一个疑似lv定制的丑不拉几老花圆形盒子看了半天,转头非常严肃地问他:“严峋,你长这么大以来,就没有人说过你的审美很差吗?”
“抱歉,暂时没有。”严峋一脸坦然地摇摇头,伸手去解她送的那只礼盒上的深蓝色绸带。
“哦,那现在有人说了,你没有审美,”温楚心灰意冷地回答,抬指“咚咚”敲了两下那个丑盒子,问,“你送的时候想让我拿它来干嘛,摆摊卖菜的时候挎在腰上收钱吗?”
早知道狗男人准备的是这玩意儿,她还好奇个头,老老实实暗箱操作一下去拿二毛准备的礼物不好吗?
严峋听到这句“没有审美”也不是太意外,弯唇笑了笑,浅声提醒:“打开看看?”
温楚怀疑地盯着他的侧脸,一边伸手摁开丑盒子的锁扣。
然后就发现面前这位毫无审美的直男竟然用定制的lv装了将近两斤的糖炒栗子,为了保温,还在里面贴心地放了两块充电暖手宝,到现在栗子都是温热的。
温楚看着那堆渐渐散发出甜香的罪恶碳水,有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最后只能又好笑又好气地转过头,问:“你怎么就知道我能拿到你的礼物?这玩意儿要是给别人看见了,估计想破头都不明白是为什么吧?”
也亏他还记得她那天喝酒发烧时候说的“我好想吃糖炒栗子”的胡话。
严峋没回答,伸手把自己那只白色礼盒当中的那张卡片拿起来,片刻后失笑,一字一句地给她念卡片上的手写体:“‘没什么好送的了,再送你几个来自queen dorren的香吻吧,xxx(表示三连亲),merry christmas’……”
温楚被他的声音听得咬了咬下唇,她还是第一次写这种玩意儿,怪羞耻的,只能一动不动地靠在那儿,被蛋糕裙埋住大半的身子。
等严峋把圣诞贺卡放回去后,才注意到下面的一副耳机,sennheiser发行的orpheus/he-1,一套带大理石腔体的顶尖奢侈品。他要是记得没错,今年开始发售时它的标价是五万五千美元,一年限量250套。
这副耳机最大的卖点是对音频极高的解析力,因此需要一个极安静的环境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但他平时的工作并不方便扛一个大理石底座出门,更别说在粉丝和剧组工作人员的包围下安安静静地听歌,买来也只能看着,实用性不大,就没入手。
——谁知道身旁某位对耳机一窍不通的小姑娘,会把这个当做圣诞礼物给他。
温楚看他不说话,莫名变得有些紧张,正打算抬手碰碰他的手臂,就听他问:“那你怎么知道、我也能拿到你的礼物?”
温楚闻言“害”了声,理所当然地回答:“就算你没拿到,我也会找人换给你的,舞会上除了你还有谁会喜欢这种东西,人家巴不得我去换呢。”
严峋勾了勾唇,视线落到她身上:“所以是谁教你买这个的,除了我以外的某个小男生?”
温楚轻哼了声,脸上骄傲的笑容又收不住,随手拨了拨盒子里的糖炒栗子,拿了一颗,一边告诉他:
“没有,我贤良淑德得很,就是用小号付费问那些耳机发烧友——‘如果有无限预算,你最想买的耳机是什么’,然后小花给我做了个统计,这个耳机是被提到次数最多的,也是最新发售的,就买了。”
严峋点点头表示了解,盖回礼物的盒子后,又问:“你不吃栗子么?都要凉了。”
“我倒是想吃啊,谁叫这件破裙子太紧了,我现在坐下来都没办法大喘气,”温楚说着,手上已经不知不觉把那颗栗子剥完,随手塞进他嘴里,道,“你先帮我吃两粒吧,不然光看着我也手痒。”
严峋歪了歪头,然后伸手示意她转过身,背对着自己。
研究了几秒钟她背后密密匝匝的束腰绑带后,他道:“我可以帮你把绑带松开来,这样应该会舒服一点。”
“……”温楚一下子陷入沉默。
良久后,她动手把后座跟司机间的隔挡升上来,绝望地抬头叹了口气,既是问他也是问自己:“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早说的话我用得着在这儿多受这十分钟的罪?”
严峋没说话,只是低头忍着笑帮她解绑带。
温楚也只能憋着气,在他面前一个又一个地“嘎啦嘎啦”剥栗子,不时反手投喂给他,用以泄愤。
直到他轻说了句“好了”,声音轻擦过她裸露的后颈,温楚在第一时间就长吸了两大口气,毫无淑女形象地感叹了声“好爽”。
然后等缓过来,胃里空空的感觉一下子变得非常清晰,马不停蹄地往嘴里塞了两颗栗子仁后,又嘀嘀咕咕地转过头来跟他发牢骚:“严峋,我以后要是再穿这种束腰裙我就不姓温,美丽在活着面前一文不值……”
严峋低声“嗯”了句,垂眸看着她身后松垮的一团绑带上,再往上是她后背肩胛的线条,一直到纤细挺直的脖颈,在车子后座疏落的银蓝色光线下显得尤为雅致细腻。
伸手拨了一下她后颈上的金色碎发,严峋想了想,问:“这个头发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帮你解下来?”
温楚飞快地点点头,把酒柜里的矿泉水拿出来,打开喝了口,才总算能讲清楚话:“这个要拆开来很简单,外边的都是假发,中间有一段支撑物,你找到u形针把它拿下来就行,我自己的头发用发套套着,不会扯到。”
“那你靠近点。”严峋提醒她,隔着车子后座间的车载冰箱,开始琢磨她头上的发髻。
温楚开始时还能没心没肺地再吃两个栗子,等到她慢慢发现剥栗子的声音好像有点太响,实在是太破坏目前这种封闭又安静的气氛了……就默默停下了进食。
然后只能一动不动地,盯着严峋近在咫尺的领口看。
衣领的镶边以内还有更繁复的绣纹,但都被暗色抹平了。他下颌的阴影下藏着更深的一抹颜色,在若隐若现的光下映出棱角和轮廓,动作间会有略微的滑动,就成了隐秘又浓烈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