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择拦住他,把他抱到怀里坐着,拿起勺子跟他说:“粥还很烫,我来喂你。”
阮惜时耳朵尖还有点红,乖乖地坐在陆择怀里,等陆择把粥吹凉喂给他。
陆择喂得细致,阮惜时吃到的粥都是温度适宜的,粥熬得粘稠,猪肝化在粥里,带着一点点咸味,却不觉得腥,比起宴席上大锅粗粗煮出来的肉粥好迟多了。
阮惜时一边吃着一边又控制不住东想西想,他想起自己还好小的时候。他除了刚被爷爷捡回来那会喝过一段时间的牛奶,等他再大一点后,因为牛奶对于爷爷来说价格太贵,而且质量还不是很好,后来爷爷就不给他喝牛奶了,而是每天熬一锅粥喂他。有时候是白粥,有时候是南瓜粥,有时候是青菜粥,有时候是胡萝卜粥,如果家里经济情况好一点,偶尔还能喝到鸡蛋粥和猪肉粥,不过都是极少的机会,更多时候还是吃素的。即使这样,爷爷还是会变着法儿给他做不一样口味的粥,虽然过得清苦,但还是很幸福的。
只是爷爷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给他熬粥了,阮惜时更是想不起距离上一次被人抱着喂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现在他被陆择抱着,温声细语地哄着喂粥,又好像回到了那段幸福的时光里,只是抱着他的人从爷爷换成了他的恋人。
这种仿佛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太难得,太让人怀念,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让他感慨万分,吃着吃着,就不自觉地流下两滴眼泪,啪啪地落在陆择的手背上。
陆择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滴在自己手上,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喂得太快阮惜时吃不下去从嘴边漏出来的,结果低头一看是把人给弄哭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陆择慌了,放下粥笨手笨脚地把阮惜时抱在怀里哄:“怎么了怎么了,突然就哭了,是哪里很痛吗,说出来我给你看看。”
阮惜时不好意思地揉揉自己的眼睛,努力扬起一个笑脸给陆择看,殊不知他故作坚强的样子更让陆择心疼,连连抱歉地哄道:“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草率要你,下次我会提前跟你说,和你做足准备再做。宝贝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帮你看一看要不要紧。”
阮惜时难得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再次感觉到自己是真的被他捧在手心里珍惜的,忍不住破涕为笑,擦着眼泪说:“没有,不是痛的,我就是……就是有点高兴,嗯,我很高兴。”
说到后面他还有点难为情,连忙低下头自己喝粥。
陆择见他不像是逞强而是发自内心的,终于松了一口气,又接过他手里的勺子继续给他喂粥,直到把人喂饱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昨晚的事情,你喜不喜欢?”
阮惜时红着脸看了他一下,又连忙转开视线,许久才低不可闻地嗯了一下,陆择高兴坏了,把他抱在怀里又亲又吻的。
出门上课的时候陆择怕他走路不利索,想要送他到学校,但是阮惜时不让,说怕被人看出来,陆择怕他为难才作罢,但还是再三叮嘱他不要逞能,如果实在不舒服就坐着讲课。
送阮惜时出门后,陆择也没有心思在家闲坐或者去镇上了,他想起来昨晚阮惜时跟他说要在田里种马铃薯,他在村里做了一段时间的农活,自然知道种东西之前要把地翻一翻。为了不让阮惜时太过操劳,他像打了鸡血一样,拿起铲子就去了田洞。
等他去到田里,面对平坦的还长着稻根的田地,就有点懵逼,不知道从何下手。
好在田里耕地的人不少,大家也都想着趁不用种稻子,把田翻一翻种点菜过年吃,陆择跟周围的村民讨教了一下方法,也学着把田给耕了。
中途休息的时候,大家坐在田埂上喝水,见陆择还在奋力耕地,就忍不住夸他两句:“阿择,你这么勤劳,累不累啊,过来坐会呗。”
陆择擦了擦额角的热汗,应道:“不累,我再干一会。”
阮惜时放学后慢吞吞地往家里走,路上遇到几个从田里干活回来的村民,村民就喊住他一个劲跟他夸陆择能吃苦会干活,把阮惜时弄得满头雾水:“您说陆择哥今天早上去耕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