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边去田小庆!”宋煦在后面收拾东西,闻言哭笑不得,趁着这会儿街上人少,便上前招呼。
“小姑娘要什么?饺子没了,荞麦稞没了,只能做煎饼。一个煎饼七文钱,里头有个蛋,再加肉末就是九文,你要哪种?”
宋煦的话仿佛魔鬼的低语,江天天的脑中回响着“肉——肉——肉——”,余音绕梁。
肉?我可以吃到肉?
我手里正好有十文钱,是不是注定今天应该尝到肉的味道?
“……不加肉。”她艰难地选好了,朝宋煦怯怯的一笑。
宋煦挑了挑眉,瞥了她一眼,继续问:“我们家的煎饼,做好后会加个图样,现在有梅花、荷花、小舟,三种。你要哪个?”
江天天想了想:“小舟吧。”
“行。”
江天天从没见过这般气质的人。
在她眼中,“男人”要么像爹一样暴躁,要么像大哥一样阴郁。他们充满令人惧怕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巨人。
眼前这个做煎饼的人,明明比她爹还高一些,看起来更加强壮,说起话来却非常平和,让人生出无限好感。
做煎饼的炉子在屋子内侧,江天天情不自禁地把头伸进窗口,看那人行云流水的做事。
稀面糊往铁板上一浇,用竹片铺开,成形后打上一个鸡蛋,慢慢烘熟。
蛋香四溢,江天天咽了口口水。
接着,那人翻了个面儿,把炒好的韭菜和咸菜往饼上撒了厚厚一层,他撒得很快,期间又加了点什么,江天天没看清。
接着,他从台子下的篓子里舀了一把浅褐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碎块,最后把饼折叠起来,在长方形的正面,拿模子沾了东西摁上去——一只红色的小舟跃然江上。
田小庆捧着油纸正等着,饼一好就麻利地包起,递给了江天天。
江天天把被自己攥得湿热的铜钱递给他,另一手接过了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