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个教一个学,一晃几年过去,钱小雨一个小双儿,竟真有了几分学识。
可惜,出身决定眼界,即使读了书,他一脑袋装的,还是钻营。
只是钻营得多了,人难免势利油腻,不复单纯。
钱小雨越老练,袁老爷越觉得没意思。
那个虽然聪明却如白纸般纯洁的孩子不见了,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这么一想,趁着跟钱府结亲的机会,他索性把人送了去。
袁茂临对自己的决定可沾沾自喜了好长一段时间——那小东西聪明,光打理他一家真是屈才了。送给钱家,不仅卖个好儿,还能帮人打理生意,小东西自己也能大展身手,多好?
于是钱小雨被送进了钱家。
离开袁府的那天,是个春暖花开的好天气。
钱小雨扬着一张笑脸,问袁茂临道:“老爷,我以后还能回来看您吗?”
袁茂临漫不经心道:“回来干什么?你已经是别人家的奴才了。”
别人家的奴才。
钱小雨再次改了姓。
钱府比袁家更复杂,也更险恶。
他对上讨巧卖乖,对下恩威并施,在钱三狗夫妇两边都混了个好脸儿。虽然时常被揩点油,倒也没出过什么更大的事。
但他时常胸中燃着一团火,满满写着意难平。
为什么要把他送人?
为什么当他是个玩物?
为什么他千辛万苦努力到今天,换来的依旧是鄙视,瞧不起,任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