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却见有人已经坐在了院子里,在他们曾经对饮过的小桌边。
那人身形高大,作为同伴自然让人觉得安心可靠,但作为敌人,无疑代表着强大、不可战胜。
钱小雨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莫世安抬头看了他一眼,自己慢悠悠地倒了一杯酒,然后低声问道:“你想清楚了吗?知道错了吗?”
这一句话,他翻来覆去问了两个月。直到此刻,钱小雨才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人,只有当报应来临,才能知道自己错得彻底。
钱小雨低低地笑了,没一会儿就像呛了水一样闷闷地咳起来。这一阵发作比他之前经历过的更加严重,只出气却不进气,很快就眼前发黑,口鼻溢血,跌倒蜷缩在地。
莫世安惊住,心中一慌,把人抱起就往医馆狂奔而去。
钱小雨的血蹭在他胸前。
他对这个小双儿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只是一点点合乎时宜的在意。
也许是恰到好处的时机,恰到好处的作态,撩拨了一下心弦。
浅浅的,轻描淡写的,没有负担的。
但确实是在意的。
因此当他明白了钱小雨面具下的姿态时,内心才会深深失望。
原来他所有的可爱情态,全都是装出来的。他的内里是个不堪的人,皮囊里头装了一颗奴才的心。甘愿被人踩在脚下关在笼子里,做恶人的鹰犬。
这样可爱的人,怎么会甘愿做这样的事?
莫世安那天挣扎半晌,随手结果了他当然可以,但他心中总有那么点不甘心。
不甘心他在意的人,做他讨厌的事。
钱小雨还小,如果他好好教,是不是能把人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