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武看懂了,连忙当起了缩头乌龟。
“村长,徐主任,你们找乔婉过来又什么事?”马伯文不放心乔婉,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他刚刚听了江家二爷的话,猜了个大概。
徐主任口齿清晰一些,他站出来解释,“江二爷说你家乔婉把江武害成了哑巴,所以请你们过来问问情况。”
马伯文听了徐主任的话,脸色没变,转身看向江二爷,“请问江叔叔,你知道有哪些方法让一个好人变成哑巴吗?”
“马伯文,你也别在这里狡辩了,村子里的人都看到了,自从乔婉和武儿在河滩边遇上之后,我儿子就倒地不起。回家之后,他就成了哑巴。”江二爷双手叉腰,一副我最有理的样子。
乔婉没有开口说一个字,马伯文已经接着问了下去。
“请问那些看到的村民,乔婉可曾跟江武有过身体的接触?”
刘光洪和江小云当时离得最近,他们一个在挑水,一个在洗衣服。
两人想了想,异口同声回答道:“没有,乔婉似乎很讨厌江武,一直跟他保持了至少一米远的距离。他们,没有肢体接触。倒是江武,试图冲过去扑倒乔婉,反而自己摔了一跤。”
江二爷一听这话,着急了,“小云,武儿可是你的堂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哑巴?”
江小云才十七岁,被家里的二叔这么一说,脸色涨得通红。
“我只说自己看到的,我哪里知道哥哥是被谁害的。”
马伯文郑重地看向村长和徐主任,“我想两位领导也应该清楚,乔婉既然没有接触过江武,又是怎么把他害成哑巴的?他倒地不起,说不定只是为了讹上乔婉,讹上我们家。”
不仅是村长和徐主任,就连刘光洪和江小云也觉得马伯文的话很有道理。
徐主任来到江二爷背后,看着江武的眼睛,“这是你最后一次指认的机会,是不是乔婉害的你?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江二爷想要转身面对儿子,却被儿子死死地拽住,不允许他转过来。
江武见识了乔婉的厉害,哪里敢指认她,他闭上眼睛用力的摇头。
如果说真的有人害了他,那这个人就是自己!江武现在后悔了,他不应该再去招惹乔婉。那天夜里,乔婉明明已经放了他一马,他却被贪婪吞噬了心智,只想着从乔婉手里获得钱财。
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自己。
江二爷原本也只是想要赖在乔婉身上,乔婉哪里有这种能力把一个壮年男人弄成哑巴?希望落空之后,江二爷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对乔婉来说,再容易不过。
走在回家的路上,马伯文忽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20章
别人不知道乔婉的本事, 他可是一清二楚。
刚才看到江武的样子,马伯文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乔婉的脚步停了下来, 月光从她的头顶撒落,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冷冷的, “你觉得我这么做不对?”
马伯文摇了摇头, 在他的认知里, 乔婉是个做事情有原则和底线的人, 他就是好奇, 江武到底对乔婉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么生气。
“这个男人, 很恶心。”
说完之后,乔婉继续大步朝家的方向走去。她曾经杀过很多人, 身上所有的荣誉都是战功垒起来的。但她并不嗜杀,如果不是必要的情况, 她不会杀人。
马伯文一直都是聪明人,可他看不懂乔婉。
她就像是一本神秘的书,身上的特质跟常人完全不同。
第二天早上, 江武变成哑巴的消息传遍了马家湾。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解恨,因为江武平时做的坏事太多, 大家都觉得他这是遭了报应,活该。
唯独假装痴呆的马致海,他听家里人说了这个事情后,第一时间联想到了乔婉。
那天夜里, 父亲带着他们去捉-奸,是因为有人亲眼看到一个类似江武背影的人进了乔婉家。
他们一直怀疑乔婉跟村子里的野男人纠缠不清,上门捉-奸不过是个借口,能够从乔婉手中拿到马致远那一房的家财,才是他们上门的真正目的。
可是,包括父亲在内,他们所有的人都没想到乔婉的态度会这么强硬。
再加上他们没有捉到奸-夫,也打不过乔婉,原定的计划只好作罢。
他们明明提前做了很多准备,也转移了银元和金条,可真正当土改工作组上门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天真了,错误的估计了阶级斗争的严峻形势。
父亲眼看着家里被抄,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去了。
而他们在经历了集体批-斗之后,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心是这场突发事件最难预估的变数。
他不后悔自己的所有决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装傻,继续忍耐,直到他们地主能够重新翻身的那一天,他有一大堆银元和数十根金条,还愁过不上好日子。
马致海只盼着自己两个儿子能够聪明点,不要像大哥那一房人那么愚蠢,上赶着去送死。
还没等马致海清明的眼神变浑浊,马伯仲便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立刻让自己的口水从嘴角滑落,看起来很恶心的样子。
“叔,您别装了,我知道您没傻。”
马伯仲在马致海的对面坐了下来,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我爹都跟我说了,你们藏了银元和金条。你要是不告诉我具体位置,我就把这事儿跟徐主任汇报。”
地主家的儿子,虽然干农活不行,但是肚子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可比庄户人家厉害多了。
马致海心里着急,但是脸上一点都没有显现出来。他嘿嘿嘿的笑着,用手指挑起一缕口水往自己的脸上抹,好像很好玩似的。
“叔,我不是逼你,家里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自从大哥跑了之后,大嫂回了娘家,大哥的两个孩子吃我的,喝我的,我自己的媳妇和儿子都吃不饱。”
“那些钱财本就是家里的,理应我们两房人一起分。您要是想吃独食,那就别怪我这个当侄儿的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