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耽误大家时间啦,这家饭店人多,可能还得半个多小时呢。”等着她,那她的计划还怎么进行。赵新月立刻拒绝,“导演你们先回去吧,我打包好了以后自己打个车回去,很安全的。”
胖子导演见她口齿还算伶俐,神色还算清醒,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叫代驾回酒店,你自己也快点回来,影视城最近不太.安全,都发生好几件抢劫案了,有事的话一定给我打电话啊。”
赵新月用力点点头,两个导演这才带着演员一行往回走。
饭店离酒店其实不算远,就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回到酒店,胖子导演把瘦子导演扶回房间,又安排了明天早上的拍戏事宜,当他走到酒店一层准备看看赵新月回来了没有时,却见玻璃门外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
雪花在夜色中格外漂亮,纯洁、无暇、耀眼,引得他不自觉就走出了门去,仰头看雪。
看了没一会儿,就见一辆车穿破夜色向他开来,停在了酒店前。车门打开,一个小个子男人和宋容屿从车上走了下来。
见到他,宋容屿神色淡淡,却还算尊敬地跟他打了招呼。
小个子男人立刻上来握他的手:“导演好导演好,我是宋容屿和赵新月的经纪人沈翘,我家这两个小孩儿承蒙您的照顾了。这么晚了您在这里干什么呀?”
胖子导演瞥了一眼宋容屿,笑了。
“哦,我们吃过饭以后本来要一起回来,结果赵新月非要给别人打包一份儿菜,就回饭店了一趟。估计也该回来了,我在这里等等她。”
他开口的时候,宋容屿本来已经要走向电梯了,却在听见他的话以后,猛地停住了。
像是脚步被什么东西沾在了原地。
赵新月回到饭店打包好一份拔丝山药,只花了三十分钟不到。
她走出饭店时,天空已经开始飘雪,纯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树上,草上,她的身上。
她没有如约打车回去,而是一边仰头看雪,一边走进了一条黑暗的巷子。她知道,这样的巷子都没有监控。
在走出巷子前,她将自己的手机格式化扔进了小巷里的垃圾桶,又往人多的地方走了几分钟,然后迈进了附近最近的一家小旅馆。
小旅馆的房间逼仄狭小,墙上还挂着时钟。
赵新月在旅馆里洗了个澡,还借口房间里的吹风坏了,去找老板拿了个新吹风机。
接着她就回到房间里,看着时钟从晚上十点跳到了晚上十一点,再从十一点跳到了零点。她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睡了过去。
凌晨两点过,走廊里忽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啪啪啪”地用力拍门声,带着一腔无法宣泄的急迫。
赵新月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去开门。
门一拉开,一股冷风就从门外吹了进来,吹得她下意识躲了躲,这才看清站在门外的人是呼吸急促的宋容屿。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和肩上落满了雪,融化的雪顺着他的发丝往下落,在他的睫毛上留下小小的水珠。在寒夜里浸过的男士香水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人觉得他像是在风雪里走了很久很久。
“……你怎么会在这里?”赵新月露出些微困惑表情,慢慢开口,“你也是担心遇到抢劫犯,所以来这里将就一晚上吗?”
宋容屿站在她面前,眼神晦暗莫名,喉头克制地滚动了几下。
他打量了她片刻,终于出口喑哑:“……不是。”
他伸出手来,箍住她的手臂。赵新月被他的手冻得颤抖了一下,肩膀上的力道带得她不自觉倾身,狠狠投进了他冰冷的怀里,呼吸间都是他的气味。
他向前迈了一步,一只手紧紧抱住她,另一只手推了门。门闩在身后喀然阖上。
“我在找你。我们报了警,又花了四个小时,把饭店周围的酒店旅馆全都找了一遍。”宋容屿紧紧地抱住她,仗着身高差距在她耳边发狠咬着字句,“赵新月,我真的以为你……”
话没有说完,像是在忌讳着什么。他声音沙哑得像是很久没有喝水,听起来很可怜。
赵新月安静了一会儿,将手放在他带着湿意的头发上,轻轻地抚了抚,像是在抚摸一只受了委屈的宠物。
“抱歉,让你担心了。”她恍然大悟似的,耐心解释,“我只是回来给你打包一份菜,没想到打包完就下雪了……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电话号码不记得。我想在这里稍微将就一晚上,天一亮就回剧组酒店去。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担心。”
宋容屿将头埋在她的肩颈里,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他冰凉的鼻尖摩挲着脖子上敏感的肌肤,很久很久以后,赵新月听见他低低笑了一声,像是认命,像是自嘲。
“以前不知道没关系,但以后我希望你知道……我发现自己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他一字一句地,纯然而不带目的性的说出了从心的话,“我会很听你的话,再也不和其他女人扯上关系,我会学着成熟,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我会把你喜欢的剧本,你喜欢的角色,全都捧到你的面前……”
赵新月摸着头发的手一顿。
他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姐姐,你愿不愿意重新喜欢我?”
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根针落在地上,空气里恢复了安静。
赵新月没有立刻回答,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宋容屿也没有再说话,像是怕提醒了她什么。只是那双抱着她的手却越抱越紧,像是猎网想绞住即将挣扎而出的猎物,用上了全部力气。
他越抱得紧,赵新月越觉得满意。
她刻意又沉默了几秒,才生气般推了推他。
“你在说什么蠢话,你一个十八线,靠什么给我资源……”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染上了泣音,“还有什么叫重新喜欢,你明知道我根本一直都……”
她的话只说到这里,就被压上来的他愉悦的唇堵住了。
窗外大雪纷飞,空中洁白的雪花翻飞纠缠,落在地上化作汨汨的雪水。
温暖的房间里,宋容屿带着些颤抖的声音从她的唇齿之间传出来,有些含糊不清,听起来却格外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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