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道道美味佳肴摆满了案几。
营帐内,香气四溢,引人垂涎。
营帐外,殷离疾搓手等待,等得都有些心焦了。
王兄这个方法真的管用吗?万一这楚国公主还是一睡不醒该怎么办,楚王只怕要发怒,接下来又要跟楚国打仗了。
楚国是独孤皇室的支脉,某种程度上,代表了独孤皇室不可侵犯的尊严。
如果殷华侬与楚国开战,其他七国便有理由结盟,共同围攻齐国。
就在殷离疾胡思乱想的时候,营帐内忽然有了动静。
食物的香味止不住的往冉轻轻鼻子里钻,她一个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醒来了?”
她感觉到殷华侬那吓人的目光,笼罩在自己身上,不敢睁开眼睛。
“还想装睡?”殷华侬继续问。
哼,美食当前,谁能睡得着呢?
还不是他想出这么个馊注意,倒显得她是被馋醒来的。
不过,冉轻轻自己也没弄明白,她到底是因为殷华侬回来之后才醒的,还是真的被食物的香味给勾醒来的。
因为害怕被他嘲笑是只馋鬼,冉轻轻暂时不想睁开眼睛。
她穿着鹅黄色的纱裙,像是春末夏初时飞舞在草丛里的蝴蝶。她好像很喜欢黄色,几乎所有的裙子都是这个颜色。纱裙薄如蝉翼,使她看起来更加白嫩可口。
她纤细的手腕透着莹润的白,手指修长且泛着柔和的粉,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冉轻轻感觉到他在自己身旁坐下了,他身上又带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应该是不久前又杀人了。
接着,殷华侬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了几下。
软嫩的触觉钻入手心,殷华侬不由得晃了晃神,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史书上记载着那么多国君,都曾被美色误国。
冉轻轻被他握得有些疼,羽扇一般的睫毛,微不可闻的动了动。
她果然醒了!
殷华侬道:“睁开眼睛。”
冉轻轻怕他又要生气,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睛。
他眼神冰冷,像是太寒山顶长年被冻住的湖泊,泛着幽幽蓝光。脸上还有血迹,看着可怖。
冉轻轻猜不准他是不是又要生气。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又满身风尘仆仆,看上去不太好得罪。
她其实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她是想对他发脾气的,谁让他不告而别。
这么一想,心里的那点害怕瞬间荡然无存,她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重新闭上了眼睛,用被子蒙过头顶,不想看见他。
被子蒙住了她的脸,却没有蒙她白生生的手腕。
手如柔荑,肤若凝脂,用来形容现在的画面最合适不过了。
殷华侬正想好言哄她,可话到嘴边,却又想起来,她到底只是个“人质”!
殷华侬认真板起脸,非常严肃地训斥:“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冉轻轻不肯理他。
殷话侬脸色沉下来:“我听说昨日你走出营帐,在外面看士兵操练了一个下午?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生气的时候,像是要掐人脖子的恶鬼,冉轻轻不由得肩膀一颤。
“你是楚国公主,怎么可以看我大齐士兵操练?你父君到底有没有教过你,每个国家训练士兵的方法,都是绝对的机密。你这样做,我完全可以把你当奸细给处理了!”
“我看你就是被楚君给宠坏了,才会这般……”
虽然害怕,但冉轻轻又岂是个能轻易被人骂的?
她当即掀开被子坐起来,杏目圆瞪:“我就看了,你想怎么样?你完全可以把我当奸细处置了呀!还以为我愿意看那群臭男人哼哼哈哈的舞枪弄棒?如果不是你把我绑来,我现在正在楚王宫里悠闲地啃着人参果,吃着奶酥花生,看着优伶为我表演呢!”
她越说越委屈,“我在这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还把我一个人给扔下了。哼,堂堂齐王,就只会骂女人,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就去把北狼族给灭了呀?”
营帐外的殷离疾被吓得哆嗦了一下,他被这傻公主给惊到了!她就不怕王兄一怒之下把她给咔嚓了?
冉轻轻自然是怕的,她一边委屈,一边害怕,声音也低了下来,“明明昨天早上,你还亲了人家。害我误会你也有那么一丁点喜欢上我了呢。谁知我高高兴兴的起来后,你人却不见了。难道你们齐国的男人都这样吗?亲了人家之后,又不肯对人家负责。”
她想哭又拼命忍着眼泪。
殷华侬是真的想一把掐死她!
从前,如果有人敢这么质问他,下一刻绝对人头落地。
谁敢像她这样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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