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啦!”花惜欢回头欢快地喊道,花惜娘看着她不知沉稳地样子,宠溺地摇了摇头。
花惜欢刚出生时,父亲就染恶病死了,留下样貌清秀的花大娘一人在路边独摆酒肆。花家酒肆酿的花酒可是远近闻名,因过路酒客见花大娘孤儿寡母可欺,老是招惹是非麻烦,花大娘就把酒肆招牌改了茶肆。
虽现在主卖茶,但是酒的营生私下也还是做的。
花惜欢这个名字,是一位路过茶肆会算命的僧人给她取的,花父花母当时就求了一卦。那大师,当初看着花大娘的尖肚皮掐指一算,说肚中是女,她命中带孤寡需惜欢珍福,才不至太苦,并赐名,惜欢。
果然,花惜欢生下来没多久,花父就去了,无形之中应证了那僧侣的话。花大娘认命之际,把花惜欢拉扯大,让她开开心心活着,盼她少受些苦。
花惜欢提着食盒气喘吁吁地登至半山腰,快至那先生的居住地时,忽然聆听见泠泠清脆的琴声,从遥远的地方传出来。
她,第一次听见世界上还有那么动人心弦的古韵,不由痴了。
花惜欢只觉得心绪,随着古韵忧愁滋长,丝丝哀伤狠切人心扉,只觉得神思随着那寂寞的琴声,堕入孤独地深渊中,见不得日月。
花惜欢一路踏琴找去,远望见苍虬的古梨树下,焚香拨琴的男子,笑颜展露欲呼问时,恰大风刮过,雪浪涛涛,梨花纷飞飘絮间,她惊鸿一瞥,彻忘于红尘阡陌中。
他身穿一赏雪衣纤尘不染,眉眼间耀耀素雪霜华,竟叫他周身雪白纷飞的梨花,也黯淡了几分秀色。
那男子很年轻,一头漆黑的长发铺散在蒲团上,就如他的衣裳从不爱束起,素手拨谈间,不经意间泄出内心的愁恨。
花惜欢只觉得两人隔了万山千水,彼此天涯天各一方,永不相容。
曲停,风止,花静……
男子抬起俊逸清隽的脸,那双芒刺着少年独有恣意与清傲的眼睛,灼伤了花惜欢的心。倘若世间有神仙,非遗落在人间的他所属。
世人皆知牧云李家少年郎独卓世间,博学多才、文采斐然,是闻名遐迩的神童,七岁就中状元当左宰相,十六岁见不惯官场腐败,自请罢官深居山林里,披头散发,淡泊明志甘当闲云野鹤之流。
李君烨罢官,不仅仅是对老皇帝的愤怒和失望,更是对弊病丛生的牧云王朝的无能为力。
只是没人想到,这尊大佛竟躲到昙县来了……
李君烨看着呆愣地花惜欢,凛冽的眼睛春暖花开扬起温和地弧度,笑容洋溢地招手说道“你就是花大娘的女儿么,快来,我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