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大清早,姚佳欣被鸟叫声给吵醒了。
“八哥儿真俊!八哥儿真俊!”
鸟的声音不是太清晰,应该是在叫“八阿哥真俊”。
姚佳欣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个鸡窝般的脑袋,一脸无语,才几天功夫,弘小星就教会了八哥儿说这些?这小子,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这么点儿的小屁孩,脸皮就有这等厚度,不知道是随了谁了!
姚佳欣抬了抬手,正想吩咐宫人去堵住那只八哥儿的鸟嘴,却突然听得那八哥儿又叫唤了起来:“娘娘真美!娘娘真美!”
姚佳欣默默把手放下了,嘴角默默翘了起来,呦呵!这俩小东西嘴巴都挺甜啊!
不错不错,说得都是大实话。
心情愉悦的贵妃也不计较这只八哥儿吵了她睡懒觉了,便唤了宫女进来服侍更衣洗漱。
玉缀素手若穿花蝴蝶给她竖着两把头,浓云在一旁禀报:“漪兰殿的宫女菊簪前来禀报,说这几日乍暖还寒,敦嫔身上有些不爽利,虽然不重,但怕过了病气,所以想求贵主子暂免请安之礼。”
年氏那小身子,的确经常生病,不是风寒咳嗽,就是胸闷气短,姚佳欣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淡淡道:“本宫本来就没让嫔妃前来请安,又何来暂免之说?她既身子不舒服,就好生歇养着吧?”说着,姚佳欣又问:“敦嫔可叫敬事房停了绿头牌了?”
浓云点头:“昨儿就让停了。”
姚佳欣点头,看样子是真的不舒服。
六宫嫔妃俱知,贵妃娘娘生了双生子之后,身子骨就虚弱得很,因此不能早起。嫔妃逢五逢十来请安,也都默契地选择了辰时三刻这个点儿,比当中宫请安的卯时三刻足足晚了一个时辰。
辰时三刻换算成西洋时间就是七点四十五,姚佳欣差不多要七点钟起床,洗漱更衣再用些早点,便去正殿接见嫔妃了。偶尔会晚一点,却也不会晾着嫔妃,素来是请进殿中喝着茶吃着点心候着。
姚佳欣今日没有穿贵妃吉服,而是选了一件很衬气色的橘黄色云锦旗服,外罩一个四合如意云肩,小两把头上对称簪着成色极好的羊脂玉翟鸟簪子,右侧旗髻上一支金累丝二龙戏珠钗垂下两串水晶珠穗,末梢是一颗硕大圆润的南红玛瑙,正映着脸颊上的胭脂弘昀。
耳上则只戴了一对白玉兰耳坠,清新素雅。衣襟上陪着一串十八子珍珠佛珠做压襟,仔细一瞧方知,这是二等东珠,不算太大,但颗颗圆润无暇,隐隐透着细微难察的红光。
去年东北进献的东珠,一等东珠与大东珠,姚佳欣都命进献给了太后,她自己只留了些二等的。因为按照规矩,贵妃、皇贵妃可享用二等东珠。虽说现在没人在这上头置喙,但姚佳欣可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徒惹非议。
“臣妾婢妾请贵妃娘娘安,娘娘万福金安。”众嫔妃优雅行礼,端范谦和。
姚佳欣抬手虚扶,“免礼、赐座!”
众人以此列作,往日四妃之下的那个位置上却是空落落的。
四妃之末的齐妃眼尖,屁股才沾椅子,便故作惊讶地“哟”了一声,“怎么今日敦嫔妹妹来呀?往日里,这敦嫔不是很懂规矩吗?难不成是又恃宠而骄了?”
姚佳欣无语,小年糕虽然骄过,但哪里有“宠”可在她面前可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