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那时说,这伤是会蔓延至心脉,她回想,近几年夜里睡着,偶尔都会觉着身子疼,心疼。
脚上从前的乌青色已然全部不见,现下是她原来白皙光洁的模样,她从未再去询问大夫,不过她大抵能猜出,这毒已然悄然全数移至血骨。
她身子不支,时日不多,更觉着没有留在枳於身边的必要,踌躇几日,终于寻了个午后,向枳於开口。
话前,亏江月还用心给枳於烧了壶新制的茶,是常去人界的那个小妖由人界而得的名为茉莉花的花茶。
她倒下一杯,自己先喝了一口,觉着香甜适中,才又给枳於倒了杯。
枳於正看着书,见亏江月递来茶,不多想便拿起喝了一口。
枳於稍稍转头:“新茶?”
亏江月点头,又给她倒了杯:“新茶,不知你可有听闻茉莉花,是那花做的茶。”
枳於摇头:“头回听闻。”
她说着却未喝下,指腹轻点几下茶杯,将手中之书收起一些,偏头看亏江月:“有话同我说?”
亏江月一愣一惊:“你怎知?”
枳於淡笑,将目光移至书上:“你每次有话同我说,都这般神情。”她又将茶喝下:“说吧,何事。”
亏江月心里咳,低头道:“我想回即翼山。”
枳於听后蹙眉:“什么?”
亏江月被这一声疑惑,喊得有些心慌,她舔舔唇,重复:“我想回即翼山。”
她说着解释:“这么多年了,我同外头那些人还是不太熟稔,时常一个人,无趣许多,还是即翼山自在些,我留在你这儿也没什么作用,所以想回去。”
枳於听后,顿了半晌:“怎么突然……回去就不回来了?”
亏江月点头:“不回来了。”她看着枳於的侧脸,身子向前倾一些,问:“可以么?”
枳於蓦地将不正不好地刚好打在她方才的茶杯边上,茶杯一滚,茶水一翻,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