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观察几日,于山再没有动静,便觉着有些小题大做,再者,她若是将此事提上台面,恐有拖他族之人帮她拿回于山之嫌。
后来妖族安稳无大事,枳於便渐渐将此事放下。
先祖祠此刻静了下来,四族先祖的画像围壁挂着,似是陪同着二人。
枳於不常来此处,她此刻坐着的位置,正对着她的父亲,她还记着,父亲祭海那日,她不过六百岁,而后,于山的担子便由她一人承担。
枳於心中凄然,她觉着对不起父亲。
沉思至此,她不禁轻叹一声,身边千茶闻言,抬眸瞧她,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狼族先祖。
似是明白枳於心中所想,千茶安慰了句:“你也不必觉着愧疚,于山落入聊缺缺之手这事,不全怪你。”她偏头敲敲下巴:“只是我有些不解,为何聊缺缺单单只对你于山下手?”
枳於摇头:“我也费解,估摸三百多年前,某日她忽然闯入于山,待我见到她时,她已然杀了我一整座山的大将,手中血淋淋的全是他们的妖骨,还用绳子串成了一条。”
千茶想象那画面,不禁蹙眉。
枳於叹气,又摇头:“不知何故。”
不知何故,千茶听闻这话,心里也有疑惑,她撑着脑袋,稍稍蹙眉看着桌上的茶杯。
坐着沉思片刻,枳於又开口问:“若真有动荡那日,非得祭海么?”
千茶倒是笑了:“你有其他法子?”
枳於摇头。
当年四族先祖也曾抵抗数日,而得到的却是大地大怒,那几日,妖族死伤无数,最后不得已,他们才以身祭海。
现下这二人,一个为妖族先祖唯一的遗孤,一个为四海的回礼,身子里有这样的血脉,若真有那时,自然是要挺身而出的。
千茶低眸一笑,点点头,又耸耸肩。
枳於轻叹一声,看着千茶额间的疤,开口问:“聊殷殷夺了你的妖骨后,你可记着,她将你带到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