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就住在隔壁的松风院,榴香院这么大的动静,宋氏自然很快闻讯赶来,便听到李氏说“那桃花蜜是宋姐姐送的”。
宋氏连忙跪下分辩:“爷、福晋容禀,那桃花蜜妾身明言是送给李妹妹的!哪里想到李妹妹竟冲给二阿哥喝了!脾胃虚弱的小孩子不能用蜂蜜,这点儿妾身都晓得,李妹妹可是生了三个孩子,难道她竟会不晓得?!”
李氏眼睛一圆,脸上满是愤怒:“你分明说,让舒宜尔哈和二阿哥都尝尝桃山别院的特产!!”
宋氏立刻辩解:“我那是让二阿哥尝尝桃花酥,我还说桃花蜜有养颜之效,分明是专门给你的!二阿哥尚在襁褓,难道还需要养颜吗?!分明是你故意伤害二阿哥,想要以此陷害我!再顺便争宠,邀买可怜!”
李氏瞬间癫狂:“你胡说八道!!二阿哥是我亲生的骨肉!我岂会害他!分明是你包藏祸心,话说得含糊其辞!你分明是想害死我的二阿哥!”
看着两个侍妾如疯婆子般,胤禛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立时怒喝:“都给爷闭嘴!!”
胤禛怒不可遏:“你们两个,素日里拈酸吃醋、针锋相对也就罢了!如今犯了过错,不但不思悔改,竟成了骂街的疯妇!爷的二阿哥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两个,谁也别想好过!!”
说着,胤禛重重拂袖:“都滚出去跪着!别在爷面前碍眼!!”
李氏、宋氏俱是面面含恨,却再也不敢多争辩半句,都乖乖退了下去,跪在堂外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这会子,荣庆堂的秦大夫也终于赶了过来,连忙给二阿哥服了平复肠胃的丸药,又做了针灸,二阿哥这才见好了些。
秦大夫写了药方之后,才战战兢兢道:“贝勒爷和福晋请放心,好在二阿哥食用蜂蜜不多,方才又吐出来大半,所以这会子已经没有大碍了。”
胤禛那张阴沉得几欲杀人的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了些。
林羡余见大夫被四爷吓得不轻,便柔声道:“有劳秦大夫了,今日的事儿,还请大夫不要对外人言。”
秦大夫连连作揖:“是、是!小人明白!”
林羡余扫了孔嬷嬷一眼。
孔嬷嬷立刻奉上一锭银子,亲自送了秦大夫离开贝勒府。
二阿哥既已无大碍,林羡余这才将前因与四爷说了:“那桃花蜜是我的陶山别院的特产,今儿我和温宪去踏青,宋氏和大格格也跟着去了,我瞧着大格格喜欢桃花蜜,所以就赏赐了宋氏母女一些。”
胤禛抚了抚二阿哥那汗水湿透的小脑袋,脸色不由一沉,冷冷道:“让她们两个进来!”
跪了这半个时辰,宋氏倒是还好,体弱的李氏已经身子颤抖,脸色苍白。
李氏一进来便直接跪地嚎哭:“妾身知道错了,都怪妾身愚笨,什么都不懂,才害得二阿哥遭此磨难,妾身身为人母,实在愧悔!”
胤禛被她哭嚎得脑仁疼,直接呵斥道:“闭嘴!”
胤禛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饱含威慑力,李氏身子一颤,便再也不敢哭出声,只一味吧嗒吧嗒掉泪。
宋氏见状也急忙磕了个头,“妾身有错,都怪妾身说得不够清楚,请爷和福晋降罪!可妾身真的是无心的啊!”
胤禛冷冷道:“不管你们俩是无心还是蓄意!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该受罚!”
李氏、宋氏脸上双双露出冤屈的神色,仿佛是六月飞雪,她们俱是窦娥。但她们看到四贝勒脸色阴沉可怖,都没胆子再辩驳。
胤禛心里着实火大,二阿哥本来就体弱多病,福晋怜爱稚子,千万个照顾才好不容易养得健康了些,结果——
无知妒妇!胤禛心中狠狠啐骂。
胤禛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李氏,你若是照顾不好二阿哥,可以让福晋亲自抚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