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学校大门关着。门口有个收发室,还有一个保安亭。保安亭无人站岗,收发室里的老大爷躺在摇椅上看电视。
沈眷过去叩了下窗子,老大爷抬起上身,望向窗外,视线透过他的老花镜辨认了一会儿,站了起来,推开窗子,说:“啊呀,是回来看看母校吗?”
竟然还记得她。
沈眷笑着说:“是啊,能让我进去吗?”
老大爷一边打开门出来,一边说:“当然能进去,你们这些毕业生回来就是回家,哪有回家不给进门的道理。”
顾树歌听得好亲切,连忙往前走一步,表示她也是毕业生回家,她看过前面三本日记,知道她从小学开始上的就是沈眷上过的学校。这里是沈眷的母校,也是她的母校。
可惜老大爷看不到她,只领着沈眷进了大门,顾树歌就有些沮丧,沈眷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进了大门,大老爷就回了收发室。
沈眷领着顾树歌往里走。
一踏入校园,顾树歌就顾不上被忽视的沮丧了。
日记里有对校园的描写,清晨的露,午间的操场,傍晚放学后,通往校门的那条路。
顾树歌看的时候不为所动,然而到了这里,日记里的文字仿佛扑面而来,涌进她的脑海。
就是这里,那段她发现自己喜欢上沈眷的少年时期,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校园很安静,沈眷带着她往里走,像是没有目的。这里角角落落都曾留下过顾树歌的痕迹,到了哪里都能从陌生到朦朦胧胧的眼熟。
操场是学校最空旷的地方,一圈圈塑胶跑道、绿茵草坪、四面的球门,还有高高的看台,以及看台上“全民健身”的标语,标语被雨淋日晒,显得有些古旧了。
顾树歌渐渐地走到沈眷的前面去了。沈眷跟在她的身后。
“这里……”顾树歌看着跑道,怔了一会儿,又望向看台,“还有那里。”
沈眷走到她身边:“有没有想起什么。”
顾树歌觉得有些头疼,她没有回答,朝着操场正中走去,她走到看台正前方的跑道上,然后转头,看向看台,从最底下往上数四级。她的脑海中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幅画面,画面里有沈眷,她就站在那里,四周是许许多多站起来高喊加油的人,有学生有家长,沈眷站在人群中,她要年轻上许多,长直发,穿着长裙,紧张地握拳,目不转睛地看着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