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一同也夸赞了乔莺儿本人,那若是被人提起来,便会说连夫人们都夸乔莺儿长相标志,兰心蕙质,心灵手巧,刺绣功夫了得。
若是夫人们连带着多夸赞她几句,这些夸赞便是乔莺儿日后的体面。
乔莺儿心思玲珑,路上又听叫她过来的嬷嬷说了大小姐叫她过来参加刺绣比赛,就是为了让她得些体面。
乔莺儿是颇为会抓住机会的人。
“谢众位夫人夸奖,莺儿愧不敢当。”乔莺儿脱列而出,盈盈走向夫人们面前,福了一福。
夫人们见乔莺儿走了出来,纷纷把目光从绿孔雀上移到乔莺儿身上。
“哟,是个美人儿呢,花儿绣的好,人也长的标志。”卫国公夫人说道。
乔莺儿低头一笑,耳畔珍珠耳坠盈盈晃动,卫国公夫人隐约觉得那两颗珠子颇为熟悉。
“呀,这丫头头上戴的珠钗不是我送给琳琅的吗?”一向心直口快的曹国公夫人见到乔莺儿头上的珠钗,惊叫一声。
众夫人循着曹国公夫人的叫声向乔莺儿看去,咦,是啊,她头上有首饰是有些眼熟啊,那不是自己送给琳琅的吗。
“呀,乔莺儿脖子上的玛瑙项链是我送给琳琅的呢。”韩国公夫人自是认得自己送的东西。
好几个夫人都在乔莺儿身上瞧见了自己送给徐琳琅的首饰,都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莫不是琳琅嫌弃我们送的礼物不好,便随手赏了人。” 宋国公夫人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琳琅若是瞧不上那些首饰,也该知会我们一声,我们好再送好的过来。” 宋国公夫人的语气颇为不善。一个乡下丫头,竟然瞧不上她送的礼,这让她大失颜面。
徐锦芙方才还在为刺绣比赛头疼不已,
眼见徐琳琅现在是犯了众怒,见眼下情景,心情无比舒畅。
“琳琅啊,夫人们送给你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便赏了下人,快,过去给夫人们赔个礼。”徐老夫人尽力挽回一些夫人们对徐琳琅的看法。
“我并没有将首饰赏给下人。”徐琳琅站了出来。“夫人们送给琳琅的首饰,徐琳都极为心爱,都让苏嬷嬷好生收了起来,怎么可能随便赏了人。”
“你既然没赏人,那乔莺儿戴的首饰,又是怎么回事,乔莺儿戴着的,难道不是夫人们送你的首饰吗。”徐锦芙怎么放弃这个让徐琳琅触了众怒的机会。
“乔莺儿头上戴着的,确是夫人们送我的首饰,只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跑到了莺儿的头上。”徐琳琅辩解道。
谢氏一向知道徐琳琅总是赏苏嬷嬷东西,谢氏一度怀疑甚至确定,徐琳琅已经成功的将苏嬷嬷收买,以至于苏嬷嬷许多时候都真心的为徐琳琅出谋划策,苏嬷嬷得着两边的钱财,同为两边办事,想着两头讨好,两不得罪,简直是可恶至极,谢氏早已想收拾苏嬷嬷了。
不过是等着寿宴办完罢了。
眼下,谢氏又看出了能同时收拾苏嬷嬷和徐琳琅的办法。
夫人们都发现了乔莺儿戴着她们送给徐琳琅的饰物,心里定然都膈应,夫人们定然会联想到,徐琳琅不看重她们送的礼物,或许压根儿是看不上她们送的礼物,所以才随手赏给了亲近的丫鬟。
这可是夫人们第一次给徐琳琅送的礼物。
“琳琅,就算你不喜欢这些饰物,怎么能随手赏给了下人呢。”谢夫的语气带了严厉。“你可知道,这是各家夫人精心挑选的上好的首饰,你怎么能置夫人们的心意于不顾,竟然随手赏了人。”
“就算你喜欢这丫头,有意抬举她,想要赏她,那也不能用夫人们送你的首饰。”
“你将夫人们送你的首饰如此随意的便处置了,日后,哪位夫人还能送你礼物。”
谢氏教训这徐琳琅,已然点起了夫人们的怒火。
夫人们的面上都不好看,徐琳琅把她们送给她的礼物赏给下人,可不是看不起看不她们送的这礼物吗。
徐大小姐眼光如此之高,日后是没法儿给她送礼了。
“想必琳琅是没瞧上咱们挑的这些首饰,也是了,我们挑的东西老气横秋,也难怪琳琅会不喜欢,随手赏给了下人,倒也说的过去。”宋国府夫人精挑细选的,今日见自己送给徐琳琅的首饰竟然戴在了一个丫头的头上,早已是怒火中烧,此刻便毫不客气的出言讽刺了。
“唉,也怪我们送的东西不好,不能入琳琅的眼了。” 胡夫人想要巴结谢氏,自然是也要嘲讽几句表现表现了。
“宋国公夫人和胡夫人所言差已,众位夫人送的礼物,琳琅都极为心爱,很是小心的收着,不知怎地,就跑到了莺儿头上。”徐琳琅站了出来。
“哦,照你这意思说,乔莺儿戴着这些首饰,你并不知情?”谢氏问道。
“的确不知情,我若是知情,怎会叫人将乔莺儿找来,让戴着这些首饰的她在夫人们面前晃呢?”
“琳琅并非不识礼之人,若是琳琅将这些首饰赏了人,必然也是怕夫人们知道了不高兴,自然是将乔莺儿藏着掩着以避免夫人们瞧见乔莺儿头上的饰物动了怒,琳琅纵然再蠢笨,也断不会将夫人们送的礼物随手赏了人。”
“那这些饰物是如何到乔莺儿头上的。”谢氏疾言厉色。
“女儿实在不知,众位夫人送了礼物过来,琳琅心爱不已,特地让苏嬷嬷细心收起,妥善安放,苏嬷嬷跟了母亲那么多年,琳琅以为苏嬷嬷是个妥帖的,苏嬷嬷收起来,女儿是很是放心的,不想,不想……”
有好些夫人的面色松了松,这样想来便是了,若是徐琳琅确实是将那些饰物随手赏了人,那她定然要将乔莺儿藏着掖着,怎么将乔莺儿叫出来惹夫人们不悦呢。
很有可能,便是这苏嬷嬷坚守自盗窃,将这些饰物偷拿了给自家姑娘戴上了,恰巧徐琳琅感念苏嬷嬷,想要抬举她家姑娘,这一抬举不要紧,竟然发现苏嬷嬷母女竟然偷盗她的饰物,也是负了徐琳琅的抬举了。
谢氏人杏目一横:“照你这么说,是苏嬷嬷偷摸儿将这些饰品偷去了,你根本不知情?”
苏嬷嬷早就为乔莺儿身上头上的首饰揪心不已,如今事发,大脑飞速想了一番,已然明白事态。
这些饰物,是她自己偷拿的不错,不过,却是万不能将这事认下来,若是认了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氏定然得给徐琳琅和各家送礼的夫人一个交代,她自己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何况,要是将偷盗之事担了下来,势必对乔莺儿的影响极大,影响了乔莺儿嫁一个好人家。
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贫穷人家,是万不会拿女儿的名声开玩笑的。
苏嬷嬷早已想好,她不能将这偷盗的名担下来。
打定主意,苏嬷嬷伏身一跪:“冤枉啊,夫人小姐,老婆子我中心耿耿,怎么干这种偷盗主人财物的事情。”
“小姐。”苏嬷嬷转向徐琳琅,“你不能因为担心将饰物赏给了老奴会得罪了夫人们便让老奴背上这偷盗的黑锅了,老奴衷心耿耿,这么重的锅,老奴背不起、背不动啊。”
苏嬷嬷涕泗横流:“前些日子,夫人们赏了首饰下来,看都不看便赏给了老奴,小姐你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若是别的事情,老奴自该帮小姐担下来,可是若说偷盗,这是要老奴的命啊。”
“求求小姐说出实情,放老奴一条生路。”苏嬷嬷在地上将头磕的咣咣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