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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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注:出自《送别》。)

琴声和着歌声。

山坡之上,斜阳之下,一排又一排的古琴。

陈柏盘坐在最前方,后面……是一个个左丘曾经教陈柏抚琴时顺便指点过的学生。

夕阳照在他们身上,让他们看上去如同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

琴声说不出的惆怅,歌声虽然是一群稚嫩的学生所唱,但其中离别之情在琴声的渲染下,更加的让人难忘。

抚琴的人有些多,古时候因为生活艰难,会琴的本就不多,这样的场面应该是十分难得,看上去也十分宏伟,哪怕是擅乐的鲁国,这样的情况也少见。

震不震撼不知道,但左丘在一遍一遍的琴声和歌声中连连倒退了好几步,一脸苍白。

鲁国的使臣张了张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眼睛都忍不住看向山坡上,那个脸上带着笑,身披夕阳的身影。

陈柏心道,看不感动死人,他这些天带着这些学生日夜苦练这首歌,可不就是为的这一刻。

不得不说,《送别》这首歌,无论是歌词还是歌曲,意境都太惊人了,光是唱一唱听一听都能感觉到其中对离别的惆怅和不舍。

更何况,左丘现在可是当事人 ,很可能这一离去他们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有这些东西加持,左丘定终身难忘。

左丘张了嘴,突然觉得有什么堵住了喉咙,心闷得喘不过气来。

在惆怅的琴声中,在充满离别的歌声中,眼泪滑下。

周围的鲁国使臣:“……”

他们知道左丘为什么这样,甚至连他们心里也堵得慌,就那么低下了头。

昭雪大学士在送友人,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着对友人离别的不舍。

若是……若是这友谊是真,今日这一幕怕是要千古流传。

但他们终是玷污了这段感情。

有一鲁国使臣艰难地开口,“走吧,终是无颜应他的。”

左丘:“……”

他这一生被人称作计谋无双,也从未想过什么罪孽忏悔,但此时,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琴声停下,“左丘,你是哭了么?堂堂鲁国四大公子之一的左擅琴居然会哭鼻子。”

左丘,字擅琴。

一片笑声,“左丘我们弹得可好?你初时教我们的时候,我们弹得还跟杀猪一样。”

笑声中,拉着武器的马车重新上路。

左丘最终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陈柏用笑声掩饰着离别的感伤,正准备让人抱着琴回城。

这时一鲁国使臣扬马奔了过来,“我们家公子让在下转告昭雪大学士一言,算是公子离别前给昭雪大学士上一课。”

陈柏一愣。

那人继续道,“你手上捧着的,视如珍宝的古琴,不过是我们家公子在路边所购,再寻常不过。”

陈柏身体一震,什么?

这琴不是左丘那被巴国人屠城时所杀的恩师留给他的琴么?

“我鲁国也无什么圣洁的白月花。”

蹭。

陈柏差点没有站稳。

“陈柏陈子褏,如今诸国乱世,烽火连天,这世上除了至亲之人皆不可信,这是我们家公子的原话。”

说完扬马而去。

而左丘那里,有一鲁国使臣说道,“我们现在还在大乾境内,公子如此就不怕他找人来拦下我们?”

左丘摇了摇头,“给他上的这一课,让他吃了这么大亏,希望下次能长些记性。”

那使臣看向左丘落寞的表情。

昭雪大学士何尝不是给他们公子上了一课。

陈柏回到廷尉府,整个人都是呆滞的,所以从一开始,左丘都在利用自己。

所讲的那些故事,不过都是在欺骗自己罢了。

心中苦涩,“居然……被一个古人套路了。”

鲁国左擅琴,狡诈如狐,需用心提防,陈柏不由得想起了他和齐政第一次去见左丘时,齐政给他说的话,他当时怎的就没有上心。

苦涩归苦涩,现在事情已了,他这昭雪大学士又得去弘文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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