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她应该记得什么吗?
纪念初有些茫然,突然想起她第一次见裴梁城的时候,他的眼神就让她陷了进去,似乎总让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在十九岁那年出过一场车祸,十九岁以前的事都很模糊,基本上没多大的印象,偶尔会问起家里人,也都是一笔带过,从不与她细说。
但她也一直都不怎么在意,左右不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被她忘了。
可现在想起来和裴梁城相处的种种,以及他表现出来的一切,对自己的熟稔程度,都让她越想越不对劲。
一旦某些怀疑的情绪被撕开了口子,就会被拉扯的越大,直到再也不可挽回。
可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那片记忆,一片空白,似乎生生被人给挖空了。
纪念初沉默半响,才缓缓开口,“我和他从前认识吗?”
这时候,服务生将餐点和食物东西端上来,放置好后又贴心的替两人关好了门。
陆黎盯着她看了许久,像是想从她脸上找出不一样的情绪,许久,才悠悠的开了口,“认识。”
纪念初闻言一愣,心像掉进了冰窖里,她低着头,手微微打颤,心中千万种思绪翻涌,就连茶杯都有些端不稳。
一股冷意直直的钻进心里。
好久,她才将情绪平复下来,缓缓开口,“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问我。”陆黎无奈道,“还有,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件事情最好不要去查,你什么都查不出来。”
最好这两个字,他咬的极为的重。
纪家和裴氏既然都那么极力隐瞒,她当然什么都查不出来,虽然他很想直接告诉她。
可当年发生的事毕竟不是小事,裴家和纪家闹成了那样,两家作对了那么久,直到今天局面都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剑弩拔张。
如果他现在就把两方的事情挑开了,那么一定会引起纪家和裴家的强烈不满,陆氏会处于不利的境界,没必要和两个大家族作对,得不偿失。
这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更何况现在陆氏和纪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
“那今天咱们不说他的事了,说说我们吧。”陆黎话音刚落,纪念初就一把打断了他,“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好说的。”
纪念初猛的站了起来,抓起桌上的包就走了出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动作起伏过于大,以至于陆黎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下方靠近锁骨那块地方的牙印,脸色一变,连忙拉住她,低低的问,“怎么了?”
纪念初恍若未闻,挣开他的手,侧身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随手拦了辆车坐了进去,本来想给景费打电话,想了又想,算了,他太不靠谱,电话打给了于冉。
“冉冉,你那里有认识的人吗?帮我查一查我原来的事……”她平静的道,只是握着手机的手发颤,出卖了她的情绪。
于冉那头很快反应过来,问她:“怎么了?你怀疑以前有人对你做过什么?”
“嗯,先不跟你说了,有消息告诉我,我回酒店了。”纪念初淡淡的说完,挂了电话。
手机震了一下,她点开一看。
【honey:宝宝忙完了吗,今天怎么样。】
【honey:我想你。 】
honey是她那天自己突发奇想改的备注,可她现在却有点不想回他消息了。
他到底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为什么又不肯告诉自己,不是说永远不骗自己,永远对自己真诚吗?
纪念初昏昏沉沉的回了酒店,到了酒店反手就把自己关起来,随便洗漱了一下,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你不要这样,城城,我不喜欢……”那年,女孩站在教学楼下底下哭着对他说,满脸泪痕的拉着他。
裴梁城一遍一遍的发狠地冲着那人打过去,将那人打的头破血流还不肯罢手,两人疯狂的扭打在了一起,女孩一遍一遍的哭着,“他不过就是帮了我,他什么都没做…”
他转过头来,一双眼睛血红,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顿,“还跑吗?”
“是不是非要我把你关起来,你才不会走……”
被他打的男生脸涨的通红,鼻子嘴里全是流下来的血,靠在一旁的石凳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裴梁城,你他妈的就是个神经病,纪念初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他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男生不甘心的吼着,在裴梁城一眼望过来的时候,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脖子,后退了两步。
裴梁城眼神阴鸷又暴戾的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你放过他,好不好。”她见情况不对,连忙一把拉住了他,衣袖都沾染上血红色的痕迹,触目惊心。
他怎么可能打的赢裴梁城,可他是无辜的啊,他不该被裴梁城打。
裴梁城盯着她看了半响,对男生淡淡道:“你走吧。”
“我告诉你,她既然跑了一次,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你等着!”男生一边往后退着,一边冲裴梁城破口大骂,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人,转身离开。
裴梁城转过头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满是倔强,带着哀求的语气,“你答应我,不走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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