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李有柱询问。
掌柜迅速拨着算盘,加完各种药的重量总数后说道,“一两半银子。”
李有柱家里一共就一两零四百文,还有黑衣人买黄瓜玉米给的十文,都带出来了,还是差九十文钱啊。他刚想厚着脸皮问能不能便宜点,又心知买药是不还价的。颜水心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递了过去,“您找钱时,兑散一些吧。”
“好嘞。”掌柜的找给她三两银子加上五串用红绳系成圈的铜钱。
颜水心清楚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个铜板。接过三锭一两的银子,一个个铜板的数,一串一百个,五串对数。
太穷了,不能被少找钱。不管别人看她小不小气,钱货两清是基础。
“小姑娘,你买的两包药,可不是同种用法。”掌柜的好心地指了下那包大的,“那是外敷断腿淤肿的,另一包是内服的伤药。”
“我晓得。”她点头,故意说,“两包药分别是什么价钱?”
“大包的一两银子,小包的四百文。”
她又买了一个捣药的药杵与一卷崩带,花了一百文,东西都放进李有柱的背篓,似不经意地问,“掌柜的,东城门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多人聚集。”
掌柜的叹道,“自从前些天出了一男一女两个江洋大盗,东城门立马严加挨个盘查出东城的人。昨儿就突然封城了,好多人在城内外做买卖的,就进不来、出不去。尤其卖一些吃食的亏本。作孽哦。”
她装作好奇,“为何封东城门?”
“一般人是不知道。我们开药铺的消息灵通。”掌柜的神秘兮兮地道,“据我那在衙门当差的舅子说,东门是唯一能离开此地,前往京城的道路。上头估计那两大盗会往京城方向逃窜,可不就把东城门给封闭了。那么多天了,搞不好人早就跑了。”
“原来如此,多谢掌柜。”她装着恍然。心里却一万匹草泥马路过。
她还想着买笔墨,让萧夜衡写封信。花钱找人带去京城,然后在拢季城等待救援呢。
这下好了,连别人也去不了了。笔墨钱也省了。
不过,现在六月了。这东城门也封不了多久。古人特别注重科考。九月就是秋闱了,这里离京城路途遥远。
上千里吧,有些贫寒举子是走路去的。
这儿的县太爷再横,也不敢耽误当地举子考试,到时还是得乖乖开东门。
两人出了药铺,李有柱担心地问,“黄姑娘,你受伤了吗?”不然不需要另外买药。
她微点头。其实她没事,萧夜衡的药,就当是她的心受伤吧。
“李大哥,你急着给大娘治腿伤,不如,你先回去吧。”她可没忘记,他天不亮就起来,是担心他娘。
“那你呢?”
“我还要再去买点东西。”
“我同你一道去。”李有柱一点儿也不放心。
“我自己去就行了。我可能要耽搁半天呢,李大娘的伤耽搁不得,我的那包药,你别动。你把大娘的药拿回去。里面是十小包分开的药,你取一包捣碎了,敷在大娘的腿伤处就行。”她交待。
李有柱犹豫,“可是你怎么回家?”
是回他家。颜水心不让他跟着,李有柱只能将母亲买药的一两银子强行塞给她。担心母亲的伤,他还是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颜水心又跑了三家药店,花了五两银子,把剩下的药分三次买得基本齐。
不在一家药店购买,是怕买的药材引人注意。
毕竟,奇欢疯尸散的毒当初是晋王给夏初雪的。她要买的是压制这种毒的药,一家买齐,万一被看出来,就麻烦了。她还刻意多买一两样便宜药材,混淆视听。
可惜,压毒的药最后还差一味七星草。这药生长在极寒处的悬崖绝壁,不易找。
不是没货,有一家药铺的后仓里有,但药贵到要一百五十两银子一株。
颜水心从黑衣尸首上搜来的四锭五两的银子与十个铜板,现在用得一共只有十三两多三百五十个铜钱了,哪来的一百五十两?
她借着买药的功夫,借茅房,进了那家药铺的后院查看。
原本想偷药的。药仓门外守着四个伙计,她也不是没办法弄昏这些人,而是听到有一个伙计说,千万要看好药仓,不然药丢了,老板会让他们赔,要养老小、赔不起的。
颜水心不是圣母,实在没办法,为了萧夜衡,也要偷的。
但是,弄昏四个人,似乎很麻烦。可以另辟途径。
自古,有一个地方,是很有钱的。
颜水心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些磨好的药粉,自配迷、药,听到路人在聊柳树街开了多间青楼,怡红院的头牌红玉姑娘那叫一个国色天香什么的。
她向路人问了柳树街的位置,转悠一圈,悄悄从后巷翻墙潜进了怡红院。
大白天的,后院环境花红柳绿,环境好,还有六个看守的龟公守在一间房前打着呵欠。
前方一幢三层的楼房造型雅致,估计那就是青楼的主楼,看外观就能猜到里面装修很好。
院子里晒着很多姑娘的衣服、绣帕。
颜水心没心思逛主楼,只觉得后院其中一间厢房看门的竟然有六个人,里面估计有大量财物。
借一棵屋边的大树,悄悄爬上房顶,她趴在房檐边,趁没风的时候,纸包的药粉从六个龟公头上的房顶撒下。
等六个人都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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