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颜水心应声。
唐东进率六名侍卫上马,带一票官差骑马远去。
颜水心把吃面的碗退了,看到茶棚边上堆着上好的草料,买了些草料喂马儿吃饱,才继续上路。
萧夜衡驾车,她则坐在他旁边。
官道宽敞平坦,离京城近,路是越来越好了。
“王爷,那个唐东进看起来不像坏人,他喝碗劣质茶水居然给钱。不像会被收买的那种。”颜水心表达自己的意见。
“本王失踪半年,朝堂已经乱了。”萧夜衡独眸中划过一缕担忧,“左川、刘喻是皇兄的爱将,秦郎深受本王器重。加上另外还有部份官员疯,估计都是皇帝与本王的心腹。晋王有太后支持,皇兄一但离了本王的势力,与晋王怕是平分秋色。加上皇兄派重兵出去寻本王,那便给了晋王可趁之机。晋王此举明显在清除障碍,唯今之际,也只希望皇帝没中毒。”
颜水心沉默了一许,“唐东进没中毒。”
“他只是一个禁卫军分支统领。晋王未必会视他为眼中钉。”萧夜衡面无表情,“但是,他上有老、下有小。本王不在京师的半年,本王的亲信,怕是被晋王除了大半了。”
颜水心马上就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晋王极有可能用唐东进的家人威胁他?”
他微颔首,一边驾马车看路,侧首深深地注视了她一眼,“有这个可能。不管是与否,本王都绝不能让你涉险。”
她点头。
马车只走了十里地,萧夜衡突然勒紧缰绳,跳下地,扶着树干不停地呕鲜血。
颜水心连忙走到他身边,看到他吐的血竟然是黑青色的,顿时脸色发白,抬手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
原本想安抚他,哪知他猛然转过身,眸色通红,杀气毕现!
她吓一跳,“王爷!”
萧夜衡连忙控制住心绪,歉意地看着她,“心儿,本王……控制不住……”好想杀人!
颜水心抬手为他把脉,发现他的脉像紊乱,体内真气乱窜。
他中的毒已经入脑。
怕是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跟牢里那些疯囚一样,见人就砍。
“回京。”她拉着他的手上马车。
以她的医术、手里的钱银,根本不够将毒愫研究透,而且,毒的组成,有些成份,她看不出来。
在拢季城所配的药,三天一颗,够吃一个月,也只能暂时压毒,不治本。
如今,快四十天过去了,她已经重新配了一次药,但药效甚微。
先帝曾下令让太医院研究解药,虽然没制出来,还是有部份资料的。她去接着研发。
瞥一眼萧夜衡吐在路边的黑血,太显眼。万一被搜查的人发现,会有麻、烦。
她又跳下马车,捧了几把泥,把黑血盖住。
才继续向京城方向赶。
短短又行二十里,离京城还有三十里,却碰到了四个官兵设的关卡。
盘查越来越严格了。
前面的关卡排着长长的队伍,有步行的、牵牛马的、乘马车的……
上千米的长龙。
几个男女往回走,骂骂咧咧的,“搞什么鬼?不就是去个京城,居然所有人搜身不说,不论男女都得捏脸,就怕什么易容术,这简直荒谬!”
“还好是男女分开搜身,不然,可有损清誉。”
“我认得前边带队的官兵,是晋王的人,说是力寻安王回京。这扰民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造……”反字有一名大汉未出口。
旁边同行的捂住他的嘴,“小心祸从口出。这还算松和了,进出京城,查得更严。那些改头换面、女扮男装易装癖的,统统给抓了,说是京城的牢房都快装不下了。京师现在是多事之秋,还出了乱砍人的疯子,还是别去了。”
颜水心与萧夜衡听着路边怨声载道,民愤四起。
老远的看到官差叫了十几个女人,排队过关的女子,让女人搜其身。男的则由男人搜身。
倒也不是查财物,是捏脸,是否有毁容及肢体断残。
不用说了,二人肯定过不去这关。
进京的城门查得更严,更进不去。
原本自己回京的打算,只能搁置了。
萧夜衡从颜水心手里接过套马的缰绳,不排队,往左边的岔路行驶。
待离得远了,他才无奈地道,“唯今之际,只能去冷月山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