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遗忘的滋味真的不好,颜水心决定唤醒他的记忆。
她来个炸死,刺激他?一想到萧夜衡连忘了她,都那么爱她。
她不想这么残忍地伤害他。
那么,就温和一点儿好了。
颜水心让人备了笔墨,去书房‘练字’……
又是几天过去,今天的太阳不晒,温温的,颜水心让人摆了张桌案在院子里,一边沐浴阳光,一边快速在案上的宣纸上写着什么。
萧夜衡在她几步开外的一张椅子上坐着,左手拿着个手腕粗、约几寸长的圆木,右手拿着个刻刀雕琢木头,时不时朝着颜水心绝色的面庞看一看,视线又滑至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之前她还不显怀,一满三个月,就能看出她是个孕妇了。
两名下人走过来,行礼之后,其中一人道,“王爷,打造好了。”
颜水心侧首看到下人奉上的是一条圆直木做的假腿,外观打磨成了一截腿腿的形状,木腿截顶部往下凹十余厘米,有精致软垫,萧夜衡左腿的一截残肢刚好能套进去,木腿从底部延伸绳子上来,绑过他的左腿,系在腰间,就不怕掉了。
萧夜衡现在佩戴的还是颜水心在牢里给他做的简易竹筐套木假肢,戴了这么久,难免磨损,他已经命人补了几次了。
“现在找工匠做的,虽然优化了些,还是大体按心儿你做的假肢,仿造的。”萧夜衡解释,“换着戴也挺好。但本王还是最喜欢心儿做的义肢。”
一道来的另一名下人打开一个木盒,“王爷,您在崖上丢失的义眼找到了,被附近村民拾到,当卖了,几经转手,最后流进了当铺。当铺的掌柜花了三百两银子收的。见王爷您悬赏五百两银子寻回,立刻就送过来了。方总管检查过,确是您丢的那只义眼。”
萧夜衡命人将玉质掺岩材质的义眼球拿去水煮再晾干,才塞回了这些天一直空洞的左眼窟窿。
一时之间,那极为逼真的左眼球似乎与他右眼一致,若不细看,不易发现他的左眸是假的。
挥退下人,院子里又只余颜水心提着笔挥毫,萧夜衡刻木雕,“心儿,一会儿,我找人冒充你回郡主府。晋王萧慎要抓你,冒充你的女子已经几度涉险了。”
“嗯。”她轻应一声,“现在外面局势怎么样?”
“皇兄派的十万精兵还是在京城外驻守,晋王屯五万兵马于俐县。皇兄怕晋王的岳父杨德在拢季城开守关大门,暂时未强攻。皇兄已飞鸽传书给在拢季城的一行暗卫,设法斩杨德首级。只要杨德一死,守关安全,皇上便会下令兵将强攻晋王人马。”
颜水心这些天在练字,每页宣纸都写得十分工整。
现在,她狗爬屎一样的毛笔字稍微好看一些了。
一叠写满字的宣纸堆在桌案上,写完最后一个字,颜水心在右下角标上页码,一整叠递给萧夜衡。
后者接过,满脸讶异,“心儿,你竟然在写我们在牢中及出来之后的艰险故事!”
前面,她不给看,他还以为她单纯在练字。
萧夜衡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从在牢中,她尚是一脸痘,他大小便失禁,她强行要为他诊脉,她冒险在狱卒值班室偷了一把瓜子儿,拨了壳给他吃……到她恢复美貌,遭同囚觊觎,二人相扶相持……
点点滴滴,如一道暖泉渗透他的心。
每每,那生动的字句,还有那一夜身心交付,共赴云颠……
萧夜衡在看的过程中,结合脑中的记忆,脑海中竟然浮起与她相处的几个片段。
花了几个时辰,萧夜衡才看完。
最后一行写着:萧夜衡,你是不是以为颜水心死了?她不但没死,还活生生地怀着你的孩子,站在你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