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任明只觉得年轻的冯饕与年轻的冯餮两张脸重叠在一切,任明摇摇头,笑着说:“冯饕是吧,冯老爷子身体可好?”
冯饕扭了扭眉,但只是一瞬间,又很老实的点点头,回道:“首长,我爷爷如今身体还算硬朗。”
总参谋长知道她的身份冯饕倒不是很意外,毕竟冯老爷子要将她弄进部队,总得跟人打声招呼,或许当初就是找的任明,即便不是任明,任明想要查出她的身份,简直易如反掌。
“好好,老爷子身体好便再好不过了,想当年老爷子跟咱们几个人指点江山那份气势,直到如今还是忘不掉啊。”
“首长跟爷爷是战友么?”冯饕个人有一点不知是让人喜还是让人忧,任何情况下只觉得没有事物造成自身威胁后,便全副身心逐渐放松,也不怵任何人,不能光说她胆子肥了,该说单纯!
任明略挑眉毛,随即朗声大笑。“是啊,不过当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你爷爷可是我的老排长,老领导了。”
难怪总参谋长对她如此和颜悦色,还是因为冯老爷子的关系,当然了,这其中也是因为任明爱屋及乌的关系,她那死去的老爹冯餮也是任明打小看着长大,他这么个独女,原本半颠半傻的还怪心疼的,这听说近年已经治好了病,任明如今才亲眼看见本人,论胆色确实算得上是冯家的人。
只不过任明的喜悦是暂时的,下一刻冯饕却瞧见这位可以称呼为“伯伯”的大人物已经敛去笑意,望着台面上的一份黄色牛皮纸袋兀自锁眉。
手指叩了叩那个纸袋,抬起眼语气平淡的问道:“这份文件是你交上来的么?”
冯饕没有犹豫的承认。“是的,我今早上按科长的要求亲自到廖参谋长办公室交的。”
“你看过文件内容么?”任明又问。
这次冯饕却是摇头。“没有,只听科长说是我们部门上半年的工作总结。说要交给廖参谋长看的。”
任明静静看着她,瞥见她目光单纯,回答也未曾紧张,便只点头,又随即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个黄色牛皮纸袋。
“这份文件也是你交上去的?”
“这个不是我们部门的,这个是总参军训部的一个年轻少校让我转交给廖参谋长的。”冯饕眼睛盯着那个黄牛皮纸袋。
“军训部的少校?你知道他的名字么?”任明猛然一惊,紧蹙的眉未曾松开。心底渐渐明白事情的起因了,这个丫头,敢情被人当枪使了!却不知道被枪指着脑门的却偏偏是姚主席!
冯饕一个懵懂摇头,任明就叹气,又是嗔怒又是怜惜的看着她。只叹出一口气缓缓说道:“丫头,糊涂啊!”
正想再对她说些什么,办公室内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办公桌上放置着三台电话,一台白色,一台红色,一台蓝色。
其中正中央的红色内线电话兀自响个不停。
任明心头一凛,不敢迟疑的接下电话。
在一连说了好几个“是”之后,才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冯饕,唇艰难的翕动了好几下,才说道:“是的,她人现在是在我这里,我马上让她赶过去,好的,我明白,这件事会做好保密工作的。”
任明心头如压千斤才把电话挂上,又把那个黄色牛皮纸袋递给她,皱着眉很是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冯饕,等会儿上级领导要你一面,你做好思想准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首长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就是了,别紧张,一切如常,还有,这份文件你转交给首长。”
冯饕张了张唇,原本想问是哪位领导的,但见任明似乎不愿再提起,只好闭嘴作罢,只一副乖巧模样的点头。
任明摆了摆手。“好了,你去吧,我已经安排好车子在下边,你坐上车去便是了,记住,只要回答问题就行了,其余的话没必要的千万不要乱说。”
冯饕应了一声,便拿着那份牛皮纸袋转身出了办公室。
在她离开之后,任明给冯老爷子拨了电话,有的事必须得让冯老爷子知道,毕竟这丫头是着了人家的道,不管是否无辜,也总归是惹了一生腥,只怕这次麻烦不小啊!
方才的那个电话,赫然是姚琳亲自打来的,整个事件发生至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已经得到消息此事与冯饕有关,又专程给他这个总参谋长打了电话,点名要见冯丫头一面,任明不相信以姚林的能耐会不知道冯饕乃是冯餮的女儿,冯老爷子的孙女。
可这个年轻首长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到了办公楼外面,果然有专门接送的车子等她,开车的司机见着她后立马给她开门,倒不用给她敬礼,人家战士好歹还是个年轻少尉呢,冯饕不过是个列兵,无需行军礼。
坐到车上,车子缓缓驶出军区外,冯饕也不知道将开往哪里,问那小同志人家也不搭理她,冯饕只好扁扁嘴。
路上又忍不住打开那牛皮纸袋,里面除了一张光碟外还有几张照片,冯饕的视线定格在照片里的男人上。
那原本风轻云淡的瞳孔中也蓦地一紧,漂亮的脸蛋现出一丝惊诧。
可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视线更多的集中在男人的脸上。这个男人如此的熟悉,可不是她在张家村那晚梦见的男人么,那个大汗淋漓,插入她身体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