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应该是一个夜晚?
夜晚?
兴怀飞快地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着,很快, 几个画面在兴怀的脑海中闪现,那是他们和自家主人刚来扶阳县不久, 还暂时借住在扶阳县谢家的时候。
不过,那时候的叶瑾声, 似乎是那个王管事特意找来给自家郎君冲喜的!
想到这里,兴怀不由得惊愕出声,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兴怀那满是震惊的模样,叶瑾声也觉得奇怪,这是我家,我当然会在这里。
可是可是兴怀张口结舌, 你不是被那个王管事找来给郎君冲喜的吗?!
但现在怎么回事?
自家郎君为什么会和叶瑾声这么亲近?
甚至将小郎君和小娘子也交给了对方,难道难道自家不在的这段时间, 又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冲喜?
还是给谢青珣冲喜?
弄清楚兴怀话里的意思之后,叶瑾声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一次直接撞上了兴怀,他差不多都忘记了还有这一回事了。
兴怀叶瑾声喃喃, 他猛地想起,在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带进谢家的时候,好像确实听过兴怀这个名字。
但那个王管事也仅仅是提了一次,叶瑾声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逃跑, 哪里会特意去记一个人名?
只是,那一次之后,自己似乎就没有再在谢青珣的身边见过兴怀,不然的话,他肯定早就猜到了那个病秧子就是谢青珣了!
不过也不能说叶瑾声就没有猜测过,只是在脑海里产生了这个猜测之后,叶瑾声就自动自觉地将这个猜测扫进了垃圾堆里去。
因为这听起来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谁会闲着没事儿特意寻人给自己讨厌的人冲喜啊,嫌弃对方好得不够快吗?
咦?
叶瑾声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对哦,最开始王管事他们的目的不就是气死那个病秧子的吗?
明面上是为了对方好,找一个八字相合的人给谢青珣冲一冲喜,事急从权,自然是只能寻到一个八字相合的男人了。
暗地里,指不定最开始寻找八字的时候,就是故意找了一个相克的呢?
毕竟八字这种东西,对于古代人来说,是十分私密的存在,除非是亲近的家人,或者是成亲之前合八字,不然的话,是不会随意对其他人说的。
因为古代人迷信,八字,是和一个人的生命息息相关的,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自己的八字,拿去扎小人可怎么办?或者是用其他的方法进行诅咒,那就更恶毒了。
历朝历代,巫蛊案难道还少了吗?
想到这里,叶瑾声的脑海里顿时又出现了新的问题,这扶阳县谢家到底是如何知道谢青珣的八字的?
叶瑾声不觉得兴怀或者是盛择会随意泄露谢青珣的八字。
若是这样想的话,或许这所谓的八字相合也完全还是瞎话,那王管事怕是就存了气死人的想法去找人的。
毕竟这个时候的人不都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吗?
以原本那个冲喜之人,陈二的身份,原本这辈子都不会和谢青珣有交集的,包括叶瑾声也是。
想到这里,叶瑾声忽然叹了一口气,有的时候,命运啊,就是这样奇妙。
若是没有王管事之前的那一番恶心人的操作,自己或许就不会遇到谢青珣,那这个时候的自己会在做什么呢?
又比如,若是自己一开始见到谢青珣的时候,就遇到了兴怀,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至少,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样。
叶瑾声低着头,他不知道此时的谢青珣是如何想的,他会很生气吗?
沉默的气氛里,忽然,阿满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歪了歪脑袋,疑惑开口,所以叶郎君其实是我舅母吗?
叶瑾声:???!!!
这什么发展?
不等他开口,站在阿满旁边的阿融就点了点头,嗯,冲喜便是结亲,舅舅的枕边人,自然就是我们的舅母。
叶瑾声连忙否认,不不是,真的不是!
啊阿满见叶瑾声否认,有些失落,可是我和阿融都很喜欢叶郎君呀。
所以,叶郎君要是能做我们的舅母就更好啦!再也不用担心叶郎君会被其他人抢走啦!
小孩子的想法有的时候也很简单,他们不会太多地考虑其他。
但是,对于大人而言,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叶瑾声正头痛的时候,忽然有人前来禀报,郎君,赵道长前来拜访。
赵道长?赵万丞?
叶瑾声连忙道,赵道长过来,或许是有事,我先去看看!
说完,他转过身,匆匆离开了。
而从叶瑾声的背影来看,此时的他,颇有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赵万丞见到叶瑾声,甚至连招呼都没能来得及打,就被推了出去。
哎哎!赵万丞站稳后,只觉得莫名其妙,叶郎君,你这是为何?
叶瑾声叹了一口气,赵道长,你这次过来,可是有事?
自然。说到正事,赵万丞也激动了起来,你之前说的硝石,我找到了。
硝石?
叶瑾声没想到赵万丞居然给了自己这样大的一个惊喜,连忙道,真的吗?那太好了!
你可有带来?!
我带来
赵万丞的手还没有抬起来呢,就被叶瑾声给按了回去。
叶瑾声语速飞快地说,赵道长,不如我们去你的住处?我这边缺乏必要的设备。
啊?赵万丞稀里糊涂地就被叶瑾声推着往他家的方向走,不是,叶郎君,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之前说的是发现硝石后,就尽快通知对方,结果现在他人了,叶瑾声却把他推着往自家方向走?
叶宅内,谢青珣看着叶瑾声离开的背影,神色冷淡,无人知晓,此时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阿融,阿满。舅舅。两个小家伙儿齐齐看向了谢青珣。
你们先回房间。
那叶郎君阿满还想再说点儿什么,被阿融扯了扯袖子后,两个小家伙儿对视了一眼,行礼之后,离开了。
兴怀。谢青珣的声音比刚才又低了好几度,随我来。
是,郎君。兴怀忐忑地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