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声冲进来的时候,谢青珣正在给阿融和阿满授课。
看着齐齐看向了自己的三个人,叶瑾声干笑一声,不好意思地道,我我忘记了
无他,原本,叶瑾声也应该和阿融阿满一起上课的,但是他昨天晚上熬了一整晚,今天也就没能起身,当然没法来上课了。
如今他人往这边一站,简直和前一世逃课的时候被老师抓到一样尴尬。
谢青珣放下了手里的竹简,睡醒了?
叶瑾声:
在两个小家伙儿的注视下,叶瑾声屈辱地点了点头。
阿融和阿满对视了一眼后,阿满率先起身,舅舅!我今天想去徐大夫那里,和他学着辨认草药!
我和阿满一起。她的旁边,阿融也站起了身。
谢青珣淡淡地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直将他们看到身体后面冒冷汗,这才嗯了一声,放他们离开了。
于是,整个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拿着竹简的谢青珣和抱着一摞账簿的叶瑾声。
瑾声有何事?谢青珣问道,仿佛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叶瑾声恍惚了一下后,愣愣开口,我我看不懂账簿。
谢青珣的眸子里划过了一抹了然,下一瞬,他拍了拍身侧的座位,坐到这边来,我教你。
叶瑾声看着谢青珣身侧的位置,内心挣扎了几秒钟后,便顺从地起身,来到了谢青珣的身边坐下。
或许是受到竹简的影响,黎琼和伍永送上来的账簿也和叶瑾声印象里的账簿不同,不是用线装订而成的册子,而是卷成了卷轴的那种。
谢青珣将账簿打开,指着上面的一些特殊内容和标记,把它们的含义说给叶瑾声听。
经过了谢青珣的讲解,叶瑾声虽然看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磕磕绊绊,偶尔就需要看一眼自己记下来的笔记,但好歹是将这账簿给理清楚了。
这样不行。看完了一卷账簿后,叶瑾声忍不住使劲儿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起来太麻烦了,而且很容易坏账。
这样传统的记账方法,不够清晰,也非常繁琐,实在是太容易做假账了。
谢青珣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或许是他已经看习惯了。
你先等一等。叶瑾声拿过来一张纸,先画了几道横线,又画了几道竖线,然后在横线和竖线的空格里,分别写上了收入、支出、日期、合计等等几个字。
又把老账簿上的内容抄录进了新式收支表格中,一项一项,清晰明了。
谢青珣一开始还看得有些疑惑,但是等叶瑾声画完之后,他的神色就变得凝重了起来,也大致猜出了这新式账簿应该如何使用。
等到叶瑾声全部写完,他便准确地报出了三个数字,第一个数字是总收益,第二个数字是总支出,而最后一个,便是纯利润。
这可比那竖着一列一列记下来的账簿简单清晰多了!
那一瞬,谢青珣已经开始思索,若是用这账簿,他名下的那些铺子田庄之类,管事账房之类的就像是想做假账,也得掂量一下了。
虽说无法完全杜绝做假账的可能,但是相比较于之前的那种记账方法,这种新式的记账方法,即便是不曾学过查账的外行人,也能一眼看明白。
做假账就困难了许多,也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叶瑾声见谢青珣一直不说话,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玄玠,你觉得怎么样?
谢青珣回过神儿来,直接握住了叶瑾声的手,语气诚挚道,此法极好,瑾声果然大才。
叶瑾声不好意思地说,啊,这个其实是我以前看过别人用这种方法记账,我还以为这边也是同样的记账方法呢。不过,有用就好。
至于这一堆账簿,叶瑾声直接扔到了一边,准备让黎琼和伍永带回去,重新整理成新式账簿再给自己看。
尚不知道这一繁重任务的黎琼伍永:忽然觉得背后一凉。
不过,说到账簿,叶瑾声摩挲着卷成筒状的账簿,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再推一下,把线装书的概念提出来了。
楮宅内,叶瑾声将裁切成长方形的纸张叠在一起,在短边处,用一根比较粗的缝衣针,用力刺透了纸张,将一整摞纸张缝了起来。
缝好后,他将那一摞装好的纸张递给了伍永,同时,把自己之前用作展示的表格同时送了过去。
伍永虽然看着年轻,但实际上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做账房的时间很长,几乎是看到叶瑾声递过来的那个表格后,稍一思索,就明白了这种表格的方便之处。
伍永忍不住道,此种方法,可是郎君所想?
不是。叶瑾声干脆利落地道,是我以前见别人用过。
原是如此。伍永感慨道,此物若是制好,所做出来的账簿,简单干净,清晰易懂,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
叶瑾声在心里默默道,那可不,表格在现代社会可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