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罗夫斯基的坦克几乎将第64联队前沿阵地打成了一片火海,但是彼得罗夫斯基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为了突破阵地他的部队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而且最关键的是该死的203团2营上哪去了,没有步兵的支援,他的部队根本不可能守住突破口!
也就是在此时,日军终于从最初的慌乱中回过神来了,很快第13野炮联队就开始向突破口附近猛烈地炮击。而且第64联队也开始组织部队进行反冲锋。
彼得罗夫斯基看到不断地有矮小的日本兵端着步枪猫着腰小步快跑,并时不时抬起头来向他的坦克射击。甚至第64联队还组织了一次迂回背袭。这让突破口附近的彼得罗夫斯基急得直跳脚,不断地对着无线电大吼大叫。
而此时,在后方梅列茨科夫也发现了情况不对,明明前线正在激战,怎么配合彼得罗夫斯基作战的203团2营却跑回来了?他很快就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立刻命令203团2营立刻返回战场,不光如此,他还命令师属炮团猛轰日军的阵地,甚至直接向罗科索夫斯基提出请求,让军属炮团的152毫米榴弹炮也加入轰击行动。
随着203团2营回到战场,也随着红军的炮兵发威,以及彼得罗夫斯基的坚守,日军的反扑总算被打退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接下来一切顺利,实际上两军围绕第64联队指挥部展开了激战,一直到天明时分,当红军的战机也前来助战时,日军才撤离战场。
也就是说一场突袭战被打成了强攻,而本应该被歼灭的64联队指挥部也逃跑了,从过程来说,这是一场组织混乱结果也相当鸡肋的军事行动。从彼得罗夫斯基的话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错误!”
后来的苏联元帅梅列茨科夫也回忆道:“这场战斗告诉了我一个道理,我们的红军从组织到训练都充满了问题,相当多条令和战法都是想当然的……比如夜战,跟我们的敌人相比,红军在夜战中的表现是相当的拙劣……”
当然,这场夜战结果虽然不太理想,但是在机械化步兵第一军的作战地图上,原本日军占据的海拉斯腾河上游阵地已经所剩无几了,一切顺利的话罗科索夫斯基将很快突破日军的防线,穿过诺蒙坎布尔敖包向乌珠儿湖方向发展,很快他就能同骑4师汇合,完成对地23师团的分割包围。
罗科索夫斯基在第二天就下达了新一轮进攻的命令:1、坦1师和坦2师将与摩1师集中展开对敌23师团防线的最后突破。2、坦1师负责主攻,坦2师负责纵深突破,摩1师负责扫荡日军残部。3、所有师的师属炮兵部队必须同时全力对诺蒙坎布尔敖包展开密集的炮击,4、攻击将在5月12日3时开始。
12日凌晨,红军按照命令准时发动攻击,不过日军的抵抗还是超出了罗科索夫斯基的估计,在诺蒙坎布尔敖包日军将肉弹战术发挥到了极致,彼得罗夫斯基的坦克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冲入日军防线,紧随而来的步兵203团在突破口附近同日军进行了反复的拉锯战,以至于最后进行了残酷的白刃战。
杀红了眼的日军会抱着手榴弹和炸药包同红军同归于尽,而进攻者不得不不断地要求坦克和炮火的支援。连番激战之后,红军的步坦协同终于在血肉的刺激下开始成熟:
一旦遭到日军的火力点,步兵立刻掩护坦克突前,让坦克打掉敌人的火力点。当日军举着炸药包试图摧毁坦克师,步兵护卫在坦克周围,将这些疯子一个个击毙。
经过十个小时的激战,机械化步兵第一军完全突破了诺蒙坎布尔敖包的日军阵地,日军第64联队的残部不得不夹起尾巴仓促后撤,而此时红军炮兵的火力也抵达了顶峰,甚至有不少炮弹落在了快速向纵深穿插的友军头上。
步兵203团1营的战斗英雄马佐夫回忆道:“早上突然而至的大雨让我们脚下的道路无比的泥泞,几乎每一步都是高一脚低一脚还夹杂着泥水和烂泥,在漫长的战线上各个连队进入各自的预备位置,我们一边诅咒着泥浆,一边筋疲力尽地向前蹒跚前行。队伍前面的人不时消失在黎明的晨雾当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终于传来停止前进的命令。我立刻无力地坐倒在地上合上了眼皮小憩片刻。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被人摇醒了,睁眼一看,晨雾基本已经消失,太阳高高地挂在前方,四周的战友正在无声的咀嚼面包,或是享受宁静结束前的最后一根香烟……”
“很快命令就下来了,我们收整行装之后快速前进,很快我们就听到冲在最前面的坦克部队的发动机声和枪炮声,当我们冲到战场上时,整个战场已经算是开锅了,十几挺机枪在喷射弹雨,迫击炮弹时不时落下来将大块的泥土或者石块炸上天……迎着枪林弹雨,我们开始全速冲锋,泥泞地土地让我们不断的被绊倒,从淤泥里爬起来之后我们继续向前冲,然后又是下一次摔倒……”
“我冲到第一个小土包前的时候就落在了队伍最后面,原因是一枚迫击炮弹爆炸的气浪将我掀了个跟斗,带着满身的泥污,我踉踉跄跄的继续向前跑。爬上小土丘的时候,迎面就看到了一个日本小矮子,我正准备举枪射击的时候,我的战友拉明斯基从我身边一跃而过,刺刀狠狠地捅进了小鬼子的肚子,而这个顽强的魔鬼并没有马上死去,反而忍着剧痛准备拉响腰间的手榴弹,这时我反应了过来,毫不犹豫地连开三枪,将这个魔鬼的脑瓜都打烂了……”
“第一次杀人让我有些不舒服,那些红的白的脑浆让我作呕,就在我弯腰呕吐的时候,迫击炮弹又落下来了,这时我再也不顾的不呕吐,抱起步枪和拉明斯基一起连滚带爬的冲进了鬼子的战壕……”
“几分钟之后,迫击炮的轰击暂停了,但是鬼子叽里呱啦的怪叫声又涌进了我的耳朵,我小心翼翼地从战壕里探出头,一眼就看到成群的鬼子挺着枪刺正在向我们冲过来,我和拉明斯基对视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开始举枪射击……噼噼啪啪,我一口气将sks20枪膛里的十发子弹全部打完了,然后又压了一夹子子弹继续射击,如此往复了两三次,击毙了多少鬼子已经记不得了,因为这群疯子根本不畏惧死亡,鲜血只会让他们更加疯狂……”
“当我又一次打空弹仓的时候,最近的鬼子已经在十米开外了,我再也没有时间装弹,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时,连长瓦连京举起手枪开始向鬼子射击,我顿时醒悟了过来,打开皮套拔出手枪,学着连长的样子开始朝鬼子猛射。而其他的同志也装上了枪刺开始朝鬼子冲了过去!”
“惨烈,第一轮白刃战结束之后,我脑子里只剩这个词儿了。连长在装弹的时候被一个鬼子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拉明斯基的大腿上也挨了一刀,估计下半辈子只能跛着腿走路了……我用颤抖的双手点燃了一支香烟,看着血污遍地的战场,打了一个寒颤,直到一排长弗拉季连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指导员同志,连长牺牲了,按照规定,应该由您接替指挥!’。我咽了一口吐沫,看了一眼全连剩下的同志,觉得压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