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推断让所有人都嗤之以鼻,毕竟这般的势如破竹,哪里是一两个细作就能带来的后果?别的不说,至少北宸关就不可能出现因一两个细作而失守的可能!
众人商讨着朝中局势,也对边关失守之事各抒己见,可总的来说他们虽有忧虑,却并不曾流露出多少畏惧来。原因无他,只是众人深知胡族贪婪,入关之后便是大片的富饶之地,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是要一路劫掠的,没个月余光景肯定赶不来京城。至于与那幕后卖国之人的盟约……纸上写得再好又哪里比得过实实在在放在眼前的真金白银?而胡人南下占据京师什么的,凭这几万人突袭也是站不稳脚跟的,而且北疆的残军不可能毫无作为。有他们随时封锁后路,更多的可能性是这些胡人连城门都摸不着!
再不济,月余的时间,也够周边州府调兵来援了。
因此一屋子官员各抒己见,义愤填膺多过对未来的忧虑,亦或者说他们的忧虑基本不在南下的胡族身上,而是更关心策划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可这些文官到底还是太天真了些,他们正说得热闹,书房的大门却忽然被人一把推开了。而后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书房的门撞在了墙上,一身锦衣的夏晃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他身形狼狈脸色难看,抬头便说了一句让众人惊掉了下巴的话:“胡人兵临城下了!”
夏侍郎的手都跟着一抖,脱口惊道:“怎么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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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夏侍郎就没有手下那些官员的乐观。他猜到了胡族肯定会来,却没想到他们竟是收敛了秉性,沿途秋毫无犯,急行军直接从北宸关奔袭到了京城!
胡族大军来得太快,京郊的驻军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京中的气氛也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人心惶惶的当口,夏府再没了客人,书房里的人变成了夏侍郎和他的几个儿子。他脸色更沉凝了,想了想便对幼子夏晨说道:“花园底下有几间密室,从今日开始,你便领着府中的女眷和你几个侄子搬进去住,没有我们亲自去接,你就守着她们一直别出来。”
夏晨皱着眉,不解道:“可是爹,京城不是守得好好的吗,现在就躲去密室是不是太早了?”
夏侍郎瞪他一眼,没有解释,径自对着三子夏昂说道:“这些天你就守在府中打理事务,轻易不要出门了,晚上也小心些。”等夏昂应下又对夏昙和夏晃说:“你们俩便跟着为父,在外走动。”
几人应下,开始遵照夏侍郎的吩咐行事。
结果不出几日,京城城门还没破,京中不知怎的就多了一股“悍匪”,趁夜劫掠了好几座官邸。他们不仅抢劫还杀人,几乎是将那几家满门都屠戮了,而等管束京中治安的骁骑营抽调人手赶来时,这些人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甚至之后也没查到线索。
消息传开,京中霎时人心惶惶,老早就被夏侍郎赶去密室里住着的夏晨也终于消停了,甚至还有些心有余悸:“还是父亲考虑周到,也幸好咱们家没出事。”
夏昂随手将领着的食盒塞进他手里,闻言没好气道:“你此时幸好,又岂知下次还有这般‘好运’?京城已经乱了,城里城外,也不知谁是人,谁是鬼。”
夏晨便抱着食盒沉默了一下,又说了句:“那就幸好,阿姐跟着姐夫离京了。”
夏晗跟着林赟一走就是快一年,夏家这些兄弟们原本颇有微词的,可此时想来却不禁庆幸——幸好夏晗跟着林赟走了,幸好她们没在京中,否则这一场变故,真是谁都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也许等到明天,也许就在今夜,夏家也会迎来一次“悍匪”的袭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