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沈娘子的身家,即便把钱放出去吃利也能过得很滋润,完全没必要投钱经商。
她这么做只能证明她不甘寂寞,或者说不甘于被人遗忘。
毕竟花魁是万众瞩目的,猛然间从神坛跌落,那种滋味自然不好受。
经商如果能够大获成功,总归能弥补这种失落感。
沈娘子乃一介女流之辈,本身就有诸多限制,似乎也只有经商一路可走了。
“打算?奴家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打算呢,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说到这,沈雁眼神中闪过一丝怅惘。
歌妓花魁风光时无数豪门子弟争相为其一掷千金,可一旦年老色衰,便是无人问津的下场。
沈娘子是有先见之明,提前替自己赎身跳出了这个火坑,但其实她的命运并没有什么本质改变。
眼下沈娘子除了银钱,也是却无一物了。
“莫非小相公愿意和奴家携手并进吗?”
沈娘子又凑过身来,身上的香气呛的谢慎险些咳嗽。
少年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道:“沈娘子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小生先回去了。噢,茶叶的事情好说,你直接去柜上找程掌柜就好。”
对于少年的“节节败退”,沈娘子颇是有些惊讶,默默的点头咬牙道:“好。”
谢慎离开了沈娘子的宅邸,便直接折返方向去到王守文宅中。
王守文正自在书房中临帖,听到谢慎来了便放下笔迎了出来。
“怎么,慎贤弟在沈娘子那温柔乡里醉生梦死,懒得到为兄这里来了?”
王守文这番打趣怎么听都有几分醋意,谢慎苦笑道:“守文兄说的哪里话,我去找沈娘子是为了正事。”
王守文两手一摊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你争的。再说了,我也争不过啊。你可是风头无量的余姚文魁,跟沈娘子最是般配。”
我靠!
这王守文不会真的吃醋了吧?
联想到昨夜院中沈娘子在谢慎耳边吹气的情形,少年只得摇摇头。
“咳,我明日准备去一趟松江府。”
“啊?”
王守文讶然出声。
松江府?
慎贤弟这是怎么个意思?
但他转念一想便是豁然开朗。
这一定是因为徐侍郎的缘故!
徐侍郎曾托人带话给谢慎,叫他有空一定要去一趟松江府叙话,八成还是为了结姻之事。
谢慎咳嗽了一声道:“明年就是乡试,我肯定是要好好温书不宜走动的。我便想趁现在刚考完科试落得清闲,去一趟松江府当面跟徐老大人解释清楚。”
王守文却是一副为兄都懂的表情,啧叹道:“徐侍郎的千金自然是怠慢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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