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夏的话在大同就是金科玉律,谁叫他是奉旨来督办军饷的呢。
马安冲身边人使了一个眼色,立刻便有人去请陈川了。
不多时的功夫,陈川便迈着方步来到伙房。
冲各个大佬一一行过礼,陈川便顿声道:“不知各位大人有何指教。”
看得出这个陈川底气很足。
还好谢慎早已打好腹稿,便问询道:“敢问陈将军,贵卫军卒今天所食用粟米是来自何处采买?”
陈川几乎不假思索的答道:“是来自潞安的。”
谢慎心中大喜,连忙道:“据本官所知,大同前卫存粮还够三月,为何不先食用存粮而食新粮呢。”
“这......”
陈川本是有备而来,想不到一下就被问住。
大同前卫军营里确实还有存粮,从各地采买来的粮食最多只是备用。
他确实没有道理先让伙房用新粮而不用存粮。
这样只会让存粮口感更差。
“莫不是何将军以为粟米放的久了煮来反而口感更好?”
“这......”
见陈川哑口无言,就连一直和谢慎唱反调的马安都皱眉呵斥道:“这什么这,还不给谢大人解释清楚?”
马安虽然护短,但却也是非分明。现在怎么看都是陈川解释不清,他若再帮着陈川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这是伙房兵不懂事,让几位大人见笑了。”
陈川实在想不出理由,只得勉强应付道。
“伙房兵不懂事?”
马安差点笑的背过气去。
“他们会不懂得先用旧米再用新米的道理?”
陈川背后冷汗直流。
这个漏洞并不明显,故而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但谢慎指出来时他才发现这才是一个深坑啊。
“属下治军不严,还请马将军责罚。”
陈川却是无论如何咬死此事和他无关。
唯有如此他才能受到最小的影响。
“你是治军不严。”马安顿了顿道:“至于有没有别的罪责,本将军还要命人查了再看。来人,把伙房里的军卒全部提走,本将军要亲自审问。”
“马将军,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您把伙房兵都提走了,弟兄们吃什么啊。”
马安冷哼一声道:“吃什么?现在你想起这个问题了?”
却是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拂袖离去。
谢慎十分得意的瞥了一眼陈川,亦是随着马安和刘大夏离去。
他本以为随着王玉自杀,那件事必成了无头悬案。谁知对方竟然自己犯蠢跳了出来露出破绽。
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件事谢慎绝不会就此轻易放过,一定要追查到底,给死去的大明将士一个交代。
他已经肯定陈川就是那个坑害袍泽的罪人,从他这次在米粥中下药就可以看出此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样的害群之马若不剔除,必将是一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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