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昀熹懵了。
大晚上的……平白无故看那个做什么?
她睡意全消:“既有巧媛侍候,可否容我先回?”
宋思勉因她的慌张退缩大为不快,对比梦内亲切热络,落差感大增。
方才在治疗咳喘所展现的温柔体贴,演给谁看?
看似纯真清丽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一颗心?
安抚他之后的漫漫长夜,她又要投入到谁的怀抱?
诸多猜疑蒙上宋思勉阴冷面容,比夜色寒凉。
林昀熹未得他许可,不敢擅动,转眸示意巧媛劝劝主子。
她亭亭而立,身姿窈窕;肤如凝脂,玉柔花娇。
墨发倾泻处隐有兰竹淡香,却是宋思锐惯用的香气。
宋思勉难免忆及她被三弟抱离湖水那一幕。
——二人湿淋淋紧贴,裹的是同一件衣袍。
据说他们一下午躲在浴室,年轻男女,干柴烈火,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突如其来的嫉妒使得宋思勉怒火狂烧,彻彻底底烧毁了冷静、理智与风度。
幻想过无数次的温香软玉近在咫尺,就算尝不到味儿,也绝不能让三弟尽占风光!
宋思勉唇边挑起一丝暗暧不明的浅笑。
“巧媛,把她扒了!”
···
林昀熹目瞪口呆,完全想不明白,为何没遵从“看胎记”的古怪要求,他竟一下子发了疯。
巧媛迟疑片刻,不情不愿地挪步,拉住林昀熹,强行掀起衣袖。
雪臂上飞舞着蝴蝶形胎记,精巧细致,如笔墨染绘,极为灵动。
宋思勉眉峰掠过讶异,迅速被垂涎之色替代:“我让你扒掉她那一身!”
巧媛对这毫不遮掩的眼神最为熟悉。
截掉双足后,宋思勉在外竭力维持清贵,关起门后则从人变魔。
而今夜静更深,受了某种刺激的他,似乎不打算隐藏扭曲面目。
巧媛甚至猜出,如若林昀熹胆敢反抗,他会勒令自己从旁协助,逼迫其就范。
若他只是摔摔东西,或以她为替身作宣泄,她尚且能忍……但将那人送至他榻上,她做不到。
宋思勉因她的犹疑勃然变色:“连你也不听话?好!马上滚回谢家!”
“世子爷……”巧媛扑通跪地,垂泪告饶,“您何苦非要做降低身份之举!”
趁二人起争执,林昀熹已毫无声息地向后倒退数步。
无奈外间两名小丫鬟闻声,双双闯入,堵住去路。
她顿觉背上冷汗黏腻。
要是惊动一院子婢女,而她手无缚鸡之力……届时遭人七手八脚剥了,往后还有脸么?
斗勇斗不过,只能智取。
眼看那两人奉命上前拉扯,她胡乱推开,情急之下嚷道:“世子!请别为难我!我……我是三公子的人!”
宋思勉听她亲口承认,盛怒之际,嗓音冷沉如雪岳。
“是吗?我不介意……和亲兄弟同享。”
“我介意。”
宋思锐淡漠话音自窗外穿透而入。
林昀熹不知该惊该喜还是该羞。
她可没忘,前些日子藏身晋王府府医院的草丛内,她对他说过什么。
——三公子自重!我是世子爷的人!
她双手捂脸,满心祈求地上裂出一道缝,好让她跳进去。
一呼一吸间,宋思锐已带着夜雾凉气昂然而入,一把将林昀熹拖到身后。
他仍是那袭水色缎袍,可见压根儿没回去休息。
神色冷凝萧飒,眉峰凛冽,长眸亮晶晶掺着蜜,薄唇缱绻玩味笑意。
宋思勉欲图不轨被撞破,恼羞变怒,又作声不得。
“兄长,做弟弟的把话撂这儿,”宋思锐淡然发声,“昀熹近日对医术感兴趣,我留她在此作陪,一是因她心怀歉意,二是需要练习机会,不代表供你为所欲为,肆意羞辱。时候不早,还请兄长收起不利于康复的念头,好生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