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府中之人没受到牵连他才并不担心奚文骥的事提前暴露出来,虽然觉得有点奇怪,那是奚府,奚文骥害了这么多人,身份又是这般,怎么府中之人却提也没提,就一句不追究。
他当时没注意,可如今瞧着奚姑娘,再想到刚刚一闪而过的“被人告发”之后,他再联想到之前自己关于奚姑娘伤疤的猜测,突然涌上一个大胆的猜测。
府中之人没受到任何牵连,奚夫人早就病故,可奚姑娘当时呢?
她是奚文骥的嫡女,怎么会毫发无损丝毫没提及也没受到牵连,除非……她就是那个告发之人。
除非当年年幼时奚姑娘受伤正是机缘巧合之下被奚大人算计的,后来奚夫人的死也与奚文骥有关,所以奚姑娘知晓了什么,用这些东西换了府中人的周全。
谢彦斐:“……”他盯着这位奚姑娘,双眼冒光。
她这些年都没找过六皇子,并不是没有机会,可如今却突然打算还给他折扇,做个了断,莫不是奚姑娘已经发现了什么?觉得奚文骥会连累到她们,这才决定断了自己的念想?
可这一切都只是谢彦斐的猜测,万一不是呢?
要怎么证实?
谢彦斐想将奚文骥给严惩,也想用奚文骥引出天鹤派,可他不能直接说,否则他怎么告诉别人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不会有人怀疑他,或者发现什么,到时候他反而先出事了。
可如果奚姑娘真的发现什么,并且真的是日后告发奚文骥的那个人,他完全可以和她做个交易。
她能用奚府无辜之人的安危来与明贤帝做交易,那也能跟他啊。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要怎么确定?
谢彦斐的情绪有些不稳,这让坐在他身侧的裴世子感觉到了,他垂着眼摸到一杯酒水,抬起手就要喝,压下心底的那股子不舒服。
谢彦斐虽然在想事,可裴泓一动作他立刻偏头,握住了他的手腕:“世子你嘛呢?”喝酒?眼睛不好喝什么酒?他脑袋里还有血块呢?喝酒怎么能行?
裴泓垂眼,明明上一刻还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想带着人离开,可此刻感觉到五皇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之前那种念头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敛下眼:“有点渴。”
谢彦斐还以为裴泓是摸错了,把酒杯换成了茶杯:“你喝这个才对,那是酒,你拿错了。”亲自塞到他手里,瞧着裴世子喝了,他嘴角弯了弯,又给他夹了一些吃的,这才放下心。
六皇子就在他隔壁那桌,看到这一幕,大概是之前奚姑娘的事,尤其是谢彦斐阻止了梁家那两位姑娘说出奚姑娘的伤疤对他生出好感,也因为两人之间有了小秘密,关系陡然拉近了,他忍不住笑道:“五哥倒是与世子的关系挺好的,让六弟好生羡慕。”
谢彦斐瞅他:“五哥也羡慕你啊。”他说着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