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一日三餐,一顿没有少过。她用过晚膳之后,前来将食盒收走的两个宫女看着何遇胃口好的将东西吃的一干二净,手上摔摔打打的把碗筷收拾起来。
两人出门之后,其中一个宫女似是终于按捺不住,哼了一声,轻声说道:“长公主在的时候对何遇多好,现在长公主这才走了多久,何遇就好吃好喝的,把自己养的白胖白胖的,什么东西!”
“好了好了,别说了。当心她听见。”另外一个宫女性子温吞,不愿多言。
“听见又怎么了,长公主对她那么好,就算条狗,主子死了都会难过两天。她这算什么!陛下也是糊涂,还给她如此恩遇。”
“莫要妄言!”饶是性子温吞,听到这加的话,也立刻呵斥了她一句。
似是自知失言,方才一直在抱怨的人住了嘴,却还是又愤愤的哼了一声。
何遇在屋子里,躲在一处角落,接近完美的角落。蹲坐在角落里,景耀然的棺椁安静的躺在她的视线中,从外面进来的人,却会刚好被挡住视线,无法立刻就看到她。
故事始终没有结束,系统也始终没有出现过。
噩梦一样的故事仿佛没有了尽头,她竭尽全力想要清醒过来。可她心底却又在不住的祈祷,向所有她能叫得出名字来的神祇祈求,让她再多停留片刻。
她想和景耀然多待一些时候。
哪怕她的视线被棺椁阻挡,让她看不到景耀然在里面的情形,但景耀然就躺在里面的事实不会有任何形式的改变。
她亲眼看着那些人处理景耀然的尸身,看着那些人一点点将被鲜血粘在她皮肤上的铠甲碎片取下。
看着那些人一点点的用清水洗去她身上的血污。
也亲眼看着景耀然被重新安放进了充满了皇家气息的棺椁。
她曾经躲避的问题,如今已经随着景耀然的离去而不再成为问题。
她不必再彻夜不眠,故作清醒地提醒自己只是个过客。
她也不必再四处游荡,试图从记忆中找出她也会被人喜欢的证据。
喜欢她的人,现在就安静的躺在那个被装饰得金光闪闪的棺材里,再也不会开口了。
她的迟疑和畏缩不前,得到了充分的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