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着一个,那个侍女自己一个人端着托盘进进出出,在门口排着队等着的侍女越来越少,渐渐地只剩下最后一两个侍女了。
必须要抓紧时机了。
木头当机立断地翻身扒着屋檐,悄无声息地顺着横梁一直爬到门口之上最近的横梁,像一阵风一般不留痕迹,像一只蜘蛛一般轻巧灵活。
扒在门口的横梁上略微等了一等,那个侍女果然又端着托盘出来了,将托盘往在门口候着的那个侍女手上一递,那个侍女转身就往后面走,后面的那个侍女紧接着往前迈了一步走上来,正准备将托盘往那个侍女的手上递。
木头顺手将手里的一块小瓦片往另外一边的草丛一丢,草丛被这瓦片横穿着相互碰撞,发出一声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在那里一动。
就近的侍卫和侍女立刻往那边移了几步,那个侍女也停下了准备去接托盘的手,往那边望了望,只是伸了伸脖子,却并没有走过去。
只是在她愣了一下望了望的这一小会儿,木头像是一个最为灵巧的窃贼一般,敏捷而又迅速地扒着门沿,往里面一绕,又稳稳地抓紧了里面的横梁,木头飞快地趴在了房间里面的横梁上,安静地盯着门口,像是一座没有呼吸的雕塑。
转瞬之间,那个侍女就回过神来继续伸了手去端最后一个侍女手里的托盘,两只手捏在托盘的两边,轻巧而稳健地走进屋子里面来,在一个大桌前放下了托盘上的菜,随后就拎起了托盘往门口走去。
把装食物的托盘往那个侍女的手上一递,这个侍女就转过身来把门哐当一下拉上了,随后是啪嗒啪嗒金属碰撞的声音,她把这间屋子的门也上了锁。
静静地等待着一切安静下来以后,木头这才往下看了看,没有看到一个人。随后木头往下一跳,轻巧地垂着头落在了地面上,两只胳膊撑在地上。
正准备抬起头来时,木头忽然感觉头顶的光线被遮住了,一时眼前一黑,一双穿着白色底红色绣花鞋的脚轻轻落在自己面前,深红色的裙摆边缘上有金色丝线的绣花,这裙摆随着脚步的移动而轻轻地晃动,随后也因脚步的停止而渐渐停了下来。
木头顺着这深红色的裙摆往上望,上身是黑色的外衣,上面用红色的丝线对襟一边绣着一朵牡丹,衣领的边缘也用金色的丝线勾勒着小朵小朵的绣花。
再往上望,是一个面白如雪的圆润瓜子脸,饱满得额头下一双细而深浓的眉毛如同纤长的柳叶一般飞入两鬓,在这眉毛之下是一双波光粼粼的杏眼,眼白如珍珠,瞳孔如黑宝石般闪闪发亮,眼睛不算特别大却神采奕奕,细细的双眼皮褶沿着上眼睑的轮廓勾勒出一卷微波来。
再往下是小巧而挺拔的鼻子,鼻头圆而挺翘,像是一只顽皮的小猫,鼻下顺着短而略有些平坦的人中下是一张唇形精致大小合宜的嘴,两边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匕首尖锐的刃尖一般收得细细的。
这个俏丽的姑娘头发往上高高梳起,只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发髻旁边叉着一只金色的珠钗,珠钗的下面垂着几条流苏,轻轻地晃动着。
这个姑娘向着木头含着笑,伸出一只手来示意要拉起木头。
木头看得有点呆了,等到姑娘再次向他挥了挥手,木头才回过神来,两手往地上一撑,自己弹也似地跳了起来。
跳起来之后,木头垂着头左右看了看,往屋子里面绕了绕,左看看右看看,又望向门口,压低了声音对着这位姑娘说道,“石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