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将她放到了洁白的地毯上,看着她眼睛,然后轻轻解开了她墨绿色睡裙的扣子,一颗一颗揭开,直至她露出完整的自己。
他贴了上去,亲吻她的泪睫,一遍一遍亲吻,声音低回:“那么多眼泪,你是水做的吗?”又是叹:“初见你时,你很爱笑。后来再见,你就不肯露出半分情绪了,就连伤心都不肯让人看见,倔得很。苏听,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流泪……”
她不答话,更热情地回应他。他亲吻她的唇,一遍一遍描摹她唇瓣的形状,然后吸允她的舌头。她的舌头小小的,软软的,又长又纤细,还很湿润温暖,包含着他的唇,他的舌,他的肌肤,他的骨骼,他的皮肤,他的血肉,最后又寻回了他的牙齿。
手自她腰间一直滑落,最后按在了她背后那对漂亮的眼睛上,那对圣涡,性感极了。他将她翻了过去,唇贴在了左边那只圣涡上,辗转缠绵。
身边是空灵的呢喃,小孩子似的嗓音,空中游弋着一只漂亮的独角鲸,它的角是最尖最长的,有五米长。
明海告诉她,那是一只很孤独又很老很老的独角鲸了。它的伴侣在天堂。
苏听抚着他的脸,说:“你怎么知道呢?”
“因为我五年里,每一年都会去看它。它很老了,见到它时的第一年,我还能见到那头母鲸,后来母鲸老了,沉进了深海。”
“而它还在年复一年地寻找它?”苏听喘-息,靠在他肩上,而他更为用力地撞击。他一直看着她眼睛,答道:“是。它为它歌唱,希望它能听得见。能寻回彼此。”
极度的快乐,敏感到极致的愉悦,她的手扣紧了他琵琶骨下那一朵昙。汗水沿着她胸脯滑落,滴进小小的肚脐窝里不见了。她身上是小小的,可爱的绒毛,那些绒毛全打开了,还有细细密密的香汗,她的体息教他迷醉,他吻着她唇,一遍一遍叫她:“苏听,苏听……苏听。”
最后,他扳回她的手,手心和她的手心相贴,十指相扣,唇贴着唇,身体贴着身体,灵魂贴紧了对方的灵魂……而他们的上空,是那头孤独的鲸,在一遍遍寻找,一遍遍歌唱……
低低回回的呢喃。
***
“你最好的一次下潜,是到多少米?”明海整理身上装备。
在海里,不同在游泳池。水压会造成人的晕厥,肺部受到的压力非常大,一旦开始下潜,就意味着危险的开始。
耳膜破裂,胸部受压塌陷,导致死亡这是意料之中的危险。自由潜是死亡率第二高的极限运动,同时也是自我挑战的过程,因为在不断的下潜时,本身就是一次一次突破自身极限的过程,就像一次次的涅槃重生。而在海里闭气的时常,通常也是在五分钟之内,不能像在泳池里达到更高时长。
“在海里,我能保持闭气三分四十秒。最好的一次,是下潜到35米。当时,我无法平衡耳压,不得不放弃。我的教练也要求我放弃。”
苏听说完,静静地看着他。原以为,他会给出指导,或者提些意见,教她一些技巧,甚或是批评她都有可能……
可是明海只是摸了摸她的发心,说:“没关系,我们不是去参加比赛,享受沿途的风景就够了。你把自己放轻松,不要定任何目标,下潜到哪里就是哪里。帕劳的海底世界非常美。”
苏听眨了眨眼睛,然后带着一丝试探问:“你最深一次,下潜到多少米?”
明海说:“一年前,是一百一十米。半年前是一百六十九米。”
苏听:“……”世界纪录是一百七十九米。只要他再努力努力,还可以持平、甚至是打破世界记录了。她忽然就很不想和他说话。
知道她想什么,明海低笑了一声,将水下用相机往脖子上一挂,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海里。
苏听调整一下脚蹼,再调整好呼吸,“扑通”一声,也扎进了海里。
他下潜得很快,身边有五彩的小鱼被吸引游了过去,鱼觉得好玩似的,一群群色彩斑斓的鱼追逐着他,在海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里地处热带,也是热带气候,海面上是连片的椰子树,海面下是五彩的世界,鱼儿都带着荧光,在海里闪动,而浅海珊瑚是最鲜艳的色泽,远远看着像一团团火。
这里的海水是温暖的,所以吸引了大批的潜水爱好者。
苏听望了望四周,注意力被分散,没有急着下潜。这时一群水母游了过来,粉色的无毒水母一张一合地在她身边起舞。
苏听觉得快乐极了,随着水母一起游弋、转动,在水中起舞。她很想哈哈大笑,但只能闭着,仅靠一口气维持生命。
但她任性又爱美,忽然摘下了头罩设备,只戴着护目镜,乌黑的长发倾斜而下,然后散开,像海藻,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有别的潜水爱好者和摄影师发现了这一幕,纷纷对着她拍照。
苏听伸出双手,双脚踩水,如美人鱼,脚一划,漂亮地转了个身。身上是一只小小的水母,她微笑。手轻轻一合,那只水母跃到了她身体的另一边。
明海回到她身边。他给她拍了许多的照片,他的重点和那些摄影师不同,给出的是她最细微处的各部表情和肢体语言特写,例如她的发,她的手,和她微笑的唇角。
是时候要换气了,苏听垂下头四处张望,看到了举着摄影机的明海,放下心来,脚一蹬,往上游去。
自由潜里,需要同伴,彼此照应,所以,她是必须关注他的,还得培养出默契。幸的是,当她一回头,他就在那里了。
如是想着,当她露出水面,金色的阳光打在脸上、身上,她开始大口地吸气。
此刻才觉得,氧气是神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