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动了动,落在季澄阙的侧脸。
“我知道自己这会儿不大得体,别老盯着看。”季澄阙不太要脸地冲顾舟月瞎一眨眼,“等我出去好好洗个脸,再由你慢慢观瞻。”
顾舟月大概是以前没有见过这种随时随地瞎不要脸的人,反而被季澄阙说得阖了下眼,复又抬起,同时从脖颈拉出了一块儿蓝火晶似的玉。
“枫夫人说这块玉是我满月的时候,父皇亲自赐下来的,也是最后能证实我们顾氏血脉的东西。”
季澄阙落到上面看了一眼,“怎么证?”
顾舟月没说话,动了动,自己去取季澄阙身侧的短剑,季澄阙也没拦着。
片刻后,随着顾舟月的血丝丝浸透,整块蓝玉逐渐变成了妖冶的血红色,最中间的地方却缓慢显露出了一弯蓝色的月牙,竟有些说不出的诡谲。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和机制,但古人为了维持血脉纯净,尤其是皇室,所采用的奇方异术也是多样的。
季澄阙没作点评,只是扯了袖摆,给顾舟月缠了下手。
顾舟月却把玉从脖颈摘下来,轻轻放进了季澄阙的手心,“枫夫人告诉过我,顾氏的江山虽然被姜松所篡,但现如今朝中和四方都有仍旧忠于顾氏的人蛰伏。最近的是距这里仅二百里的戍北将军段辰岳,你带着我的玉去找他,他会带人过来的。”
季澄阙看着手心的蓝月血玉,忽然说:“传言姜松篡国顾氏后,之所以一直坐不稳江山,是因为掘地三尺也未曾拿到传国玉玺。而关于传国玉玺的流言也异常纷杂,但最为可信的是被隐秘藏到了一处有高人守护的地方,只有顾氏的后人可以凭信物取回,是你这块儿玉吗?”
顾舟月安静听她说完,点点头。
季澄阙又问:“那玉玺放在什么地方?”
顾舟月一眨不眨地看进她的眼底,没有犹豫和迟疑,“京郊六十里外的护国寺。”
季澄阙定定看着她,忽然笑了声,晃晃手中的玉,“那你不怕我拿了你的玉,再去投奔柏古藤,或者我本来就是她的人,为了套到玉玺的下落才故意和她演了这么一出。毕竟她也算是顾氏的后人,也能凭这块玉拿到玉玺吧?”
“那我也认了。”顾舟月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仍旧安安静静看着她,“我相信你。”
虽然有微妙的愉悦从心底升起,但季澄阙还是抬手,在顾舟月的额头转弹为挨,“信什么,小笨蛋,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顾舟月对她下意识亲昵的动作未置一词,只是摇摇头,说:“这块玉是当年岭南叛乱的时候,钦天监算出我们顾氏国祚将竭,父皇才请高人出山,专门用我的血施了术法的,所以哪怕同为顾氏血脉,别人的血对它并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