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辛晨愣了下回过头,修长的身影立在身后,一抬眼便对视上少年那双暗沉的深褐色瞳眸,他目光平静,像是只是正常的发问。
但是谢辛晨却还是觉得,那双目光好像看穿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包括……
包括那些就连谢辛晨自己都没来得及想明白的失神。
没来由地有点心虚,捏着体检表的手掌心都冒出了汗,余光瞥见身后姜鹤被赶上来的别的女同学扶起来时,谢辛晨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姜鹤完全不知道这时候谢辛晨内心已经经历了黑洞爆炸这么丰富的过程变化,只是翻了翻白眼,伸出手,趾高气昂:“谢辛晨,你不想活啦!体检表!”
“吼什么!你 你也搓衣板吗那么紧张……”
谢辛晨目光在她领口掩住一半的锁骨上一扫而过……
瞬间,失魂落魄到,无以复加。
“给给给!给你!”
狼狈地将体检表胡乱塞到她手里,在周围人哄笑中,他撞开人群,急忙走开。
没走太远,便听见身后少女捏着嗓子,用并不合适她那钢铁矫健身躯的矫揉造作音抱怨:“顾西决,你刚才怎么都不来扶我一下啊?”
“你这不是自己爬起来了?”
少年的嗓音四平八稳。
“那你问我痛不痛。”
“哦,痛不痛?”
“痛呀痛呀!”
“你活该。”
“……”
等班主任老黄来收走了所有的体检表,姜鹤的嘴还撅得可以挂油瓶。
老黄宣布她们除了值日生要留下来摆桌子,其他学生可以回家准备明天正式军训。
“明天早上六点半带好你们的行李在操场指定地点集合,迟到的自己去市通讯大队报道!听见没有!不许迟到!哪怕是f班也要拿出精神气来,你们还能入学就比人家矮一头吗!”
班主任不怎么励志的警示声中,为期十五天封闭式军训即将开始,同学们哀嚎又有一点点隐约期待地一拥而散。
顾西决下午还要到市体育队请假,这会也已经收拾好了站起来正要往外走,椅子在地上拉开发出刺耳的一声响。
弯腰捞出桌下体育室借来的篮球,他刚迈出去一步,又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鬼使神差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无精打采趴在课桌上的人——头发有点凌乱四披散在姜鹤身后,她一动不动的挂在那里,像是一只窝里松果存货遭遇洗劫的沮丧松鼠。
顾西决:“……”
抬脚踢了下她的椅子腿:“喂。”
松鼠头也不回,气若游丝:“我不叫‘喂‘。”
顾西决:“……”
正想说些什么,余光不经意扫过前面那排正慢吞吞收拾东西,明显竖着耳朵注意这边的谢辛晨,顾西决目光微暗,说不上来对这奇怪的现象什么想法……于是唇角一抿,淡道:“姜鹤,我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难得主动的邀请暗示。
可惜某人不知好歹。
“嗯?”姜鹤还是趴在那,慢吞吞哼了一声,“不走,你快走,让我一个人静静。”
“你不走,准备在这过夜?”
难得主动邀请她一起回家还被拒绝,顾西决有些意外,此时目光又不经意扫到角落里已经开始默默把凌乱桌子复原到原位的乔恩兮……
哦,今天是她值日啊。
他停顿了下。
这念头也不过一闪而过。
“你别在这妨碍值日生收拾教室。”
他随口道。
趴在桌子上躺尸的人愣了愣,抓住了“值日生”这个关键词——冷心冷肺顾西决,什么时候关心过值日生呐?
慢吞吞从桌子上爬起来,她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站在第一组第四排刚刚吃力搬起桌子的小姑娘的背后。
姜鹤:“……”
猛地一下眯起眼。
眼里的恼火噌地烧起来,能烧死人。
那目光灼热,以至于乔恩兮都感觉到了背后快要烧起来,放下了手里的桌子茫然地转过身……
姜鹤却已经将怒火转到了另外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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