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拍了两下头,姜鹤都说不出话来了,光瞪眼站在那儿。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已经拿起自己洗干净的碗绕过她离开了。
身边的水龙头还在”哗哗”地往下冲着她那只碗,里面的洗洁精已经被冲刷得很干净了。
姜鹤瞪着那碗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想起“节约用水”四个字……坚强地把碗拎起来,抖了抖,转身去找谢辛晨。
谢辛晨还坐在那像个饭桶似的扒饭,吃出了不含头二百斤人士的气势。
姜鹤挨着他坐下来。
“谢辛晨,你觉得顾西决早上被我气着了吗?”她问。
“啊?”还在扒饭的无辜同学谢某迟疑了下,“你刚 刚才跟着他出去没 没问他?”
“问了,他笑得可开心了,”姜鹤烦躁地说,“他怎么能不生气?难道没有被我打脸的感觉吗?怎么可以没有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爽文不都这样写的吗?被追逐自己很久的人忽然抛弃 猛然袭上心头的失落感,言情文不也都这样写的吗?我方式不对?”
……神他妈“猛然袭上心头的失落感”。
姜鹤一连串的发问下,谢辛晨忍着吐槽的欲望努力想了想,不小心想到早上顾西决问他“好喝吗”的那个语气,他手里的筷子都抖了抖。
抬起头,从碗边缘看着身边挨得很近却毫无知觉 自顾自一脸沮丧的姜鹤,他迟疑了一秒。
真的只是一秒。
在这一秒里,他想什么都不说的。
但是一秒后,他还是不着痕迹地战胜了私心,眨了眨眼:“你问 问完,决哥真 真什 什么都没跟你说?”
“没有,”姜鹤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头顶,“就站在那笑,完了拍拍我的头说,做得好。”
“……”
“去他大爷的‘做得好‘!我宁愿他不理我,冷着脸很酷地走掉!”姜鹤脑袋沮丧地砸向桌子,“他怎么能不冲我发脾气呢?骂我也好啊,实在不行揍我?”
“姜鹤。”
谢辛晨放下筷子。
“什么?”
脑袋撞桌子的人有气无力地回答。
“决哥从来没有当着你面跟你发脾气。”谢辛晨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语气有些发淡地说,“这可能也是你并不怎么怕他的原因。”
他话语落,旁边的人猛地陷入沉默。
片刻后,姜鹤抬起头惊讶地指着他,发现新大陆似的诧异问:“你怎么忽然不结巴了?”
谢辛晨翻了她一个白眼,扒完最后一口饭,站起来出去洗碗去了。
顾西决的笑仿佛昙花一现。
午睡的时候,姜鹤后知后觉地回味了下,居然感觉还挺美的,心想他不冲我发脾气,冲我笑好像也行啊?
嗯,不亏。
……强行不亏。
姜鹤并不懂,俗话说得好,三个不亏换一个血崩,三个血崩可以欢声笑语打出gg。
下午再集合的时候,姜鹤发现顾西决又开始无视她了,上午拍着她的头夸她“做得好”的那个大概是顾东决,而现在死人面瘫脸的顾西决回来了。
介于下午的太阳有点儿大,姜鹤几次用后脑勺示意身后那位跟自己说话失败后,也就精疲力尽地放弃了,心想算了,来日方长嘛。
她这边正拼命安慰自己,很快的教官公布今天下午的训练项目的时候,她意识到似乎不能就这么“算了”。
下午的训练内容是射击。
射击,就是站在一个地方,拿一个器械瞄准几十米开外的靶子,射它。
这么一形容,四舍五入就和顾西决唯一算是正道上的特长高度重合了。
射击项目是在军营里训练的学校才配拥有的特殊训练项目,对于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一天能摸到真枪的大部分少年少女而言,这一刻绝对值得珍惜。
年纪各班陆续被通知可以摸到真枪,于是欢呼声从a班响到b班,b班响到c班……到了f班的时候,这些刺头学渣也终于露出了一丝丝应该属于青少年的活力,欢呼起来。
大家把这个训练项目当做福利。
唯独顾西决和姜鹤比较平静。
一个天天在练把这当饭吃。
另一个把天天看他练当饭吃。
“开心什么,就给打两枪,又不让把枪扛回家留作纪念。”姜鹤嘟着嘴吐槽。
“可以趴下。”邵雅欣一脸高兴地说,“趴着不比站着或者蹲着舒服?”
姜鹤一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于是也稍微开心起来,跟着队伍到了靶场。
教练让学生卫坐成一个圆,自己站在中间给大家介绍枪械的基本配置和使用方式,大家都听得很入迷,仿佛自己下一秒就是丛林里来去自如的战狼中队队员。
而实战里,大多数人都稀巴烂。
只有顾西决,他可能对这方面真的有天赋,第一轮试靶稍微有点打偏,在掌握了力道 弹道和后坐力后,第二轮里他老人家打出了惊人的八环。
……把教官都惊着了,问他以前是不是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