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
气氛有些玄妙地危险。
面对顾西决突如其来的质疑,姜鹤毫无防备心中“哗”地炸开一片,心里后悔自己掉以轻心,怎么就忘记了书房里还有这么多她的“秘密宝贝”。
将那本被他握在手里的参考书拿过来,姜鹤随手将它扔到脏衣篓里:“你不会以为我妈真的没有这边的钥匙吧?”
顾西决无声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哪天她过来看见我书房里只有时尚杂志,会立刻把我抓回去关起来,然后歇斯底里地对我咆哮,”姜鹤半真半假地说,“我这只是防范于未然,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会看这些书?那也要我看得懂才行?”
她说着抬眼去看他,看脸上的表情并不是那么相信。
“入学考试?”她轻声嗤笑,“考数学睡过头没来,英语听力我睡着了。”
倒是和之前刚入学那天,她和那些女生说的措辞一样。
他垂眼望入她深褐色的瞳眸中,试图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但是几秒之后他失败了……要么就是她演技太好,要么就是她说的都是真的,蒋净只是一个一厢情愿的弱智。
“姜鹤,”他薄唇轻启,“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他语气又轻又缓,被叫到名字的人却是心中“咯噔”一下。
刚洗完澡,额间却感觉隐约要冒出汗。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跳究竟有多快,她瞳孔微缩,表面不动声色,甚至冲他笑了笑:“能有什么假的?顾西决你这话问的我莫名其妙,我要是能去a班为什么要来f班?”
她刚洗完澡,白皙的面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凑近了,沐浴乳的味道钻入鼻尖,他垂眼甚至能借着浴室里的光看见她脸上细微的汗毛。
他抬起手,冰凉的指尖掐了一把她的脸,笑了。
只是眼中没那么多笑意,他不急不慢地说:“因为我在f班?”
这对话不能更加诡异。
最亲密的动作,像是情话的话语,但是两人之间却没有丝毫的暧昧。
一个目光冰冷带着探究,一个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面对质疑。
“看来你确实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姜鹤盯着他的眼睛,“连这种幻想都能有。”
“不是?”
“不是。”
“那就好。”
他露齿轻笑,牙尖森白,像是嘉奖似的捏着她面颊的指尖轻轻晃了晃她的脸,微微眯起眼凑近了她。
“要是被我发现你撒谎,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她反问。
顾西决没回答她,只是冲她意味深长地笑,笑到她浑身发毛。又扫了眼被她随意扔在脏衣篓里的参考书,从倚靠墙的姿势变换站直了身体。
“早点睡。”
他说完,放开她的脸蛋。
与她擦肩而过,这一次是真的走到玄关换鞋离开。
“呯”的关门声响起,姜鹤被吓得原地一个哆嗦,扯了包头发的浴巾捏在手里,她发现自己腿都有些软。
魂不守舍地走到客厅,发现餐桌已经被收拾干净,没吃完的菜被分类放进了洗干净的玻璃保鲜盒里,桌面也已经擦过。
她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她走过去拿起来,拨通了谢辛晨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来,谢辛晨“喂”了声,兴高采烈地问姜鹤“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姜鹤想了下,指尖弯曲,在手机上敲了敲:“谢辛晨,你说顾西决没跟我生过气。”
谢辛晨:“啊?”
姜鹤问:“他生气很恐怖的嘛?”
电话那边被她提出的问题问成了哑巴,过了很久,等到姜鹤都不耐烦了,才听见电话那头谢辛晨缓缓道:“姐,姐姐,你听 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会咬人的狗不叫。”
“……”
“别招惹他,我劝你。”
姜鹤挂了电话,走回浴室门前弯腰从脏衣篓里捡起那本习题书,呆立了一会儿,如手握烫手山芋。
第二天上学。
昨天顾西决在学校门口和韦星涛干了一架的事已经传开了,多少女生梦中那个“顾西决和韦星涛为我打架为我狂”的情景在开学第一天就成了真。
第一节课下课,顾西决躲在桌子下面打游戏机,李显候凑上来。
他一开始不是像谢辛晨那样和顾西决早就认识,是后来跑来抱大腿的,对于昨天的事他也不是那么清楚。
作为典型的八卦且不怕死的群众代表,李显候笑嘻嘻地问:“决哥,昨天为了乔恩兮打架呀?”
坐在前面一排低头写东西的乔恩兮笔尖一停。
她回过头,就看见身后的男生保持着刚开始的姿势动都没动,头也不抬地说:“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