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星涛站在窗下,笑了:“你懂吗?”
“我为什么不懂?”她坦然,“从八岁惊鸿一瞥,我喜欢了他八年。”
窗外雨水拍打窗户发出的轻微声响就在耳边。
面对她丝毫不避讳地坦白自己对顾西决的喜欢,韦星涛的心情也和那并不算太大的雨一样宁静,他看着她的脸,突然淡道:“月考过后,就不要来李子巷了。”
眼中看着她愣了愣,抬起头看着他,好在她虽然看上去有些不理解但是也没有追问让他变得更尴尬。
她只是捏着笔,笑了下:“哦,前天还说让我可以常来要请我吃豆花的人呢,翻脸比翻书还快。”
韦星涛也笑了,从鼻腔里从喷洒出一股酒气,他摇晃着回到了沙发上跌落下去,掀起的灰尘让她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在那喷嚏声中,他半真半假地笑着说:“我又不是一辈子都在这。”
“你终于想通啦,”姜鹤手忙脚乱地把抽纸从茶几下面拿起来,“我还以为你真的一辈子要待在这个地方发霉……”
“是的,谁说小金丝雀天真的吱哇乱叫没有用?”
“哦,”她想装面无表情,却不幸地被又一个喷嚏破碎,“不用谢。”
“更何况,让我看你和顾西决幸福美满,心疼。”
姜鹤正抬手去抓抽纸,闻言,抽纸动作一顿,转过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
没有看出任何的端倪。
她奇怪地盯着他,“哈”地笑了声:“心疼个鸡脖,说得你好像真的深情喜欢我似的……我们一共才见过几面,最多算,嗯,难兄难弟?”
韦星涛也跟着笑。
随着他眼中朦胧的笑意,室内氤氲扩散开来。
他看着她带着纯粹和笑意的眼睛,懒洋洋地应了声,放轻了声音:“对,我又不是真的喜欢你。”
阳光带来温度,只是阳光猛烈就会刺痛眼瞳,迫使人不得不走出曾经以为的舒适区。
幸好从来没人不允许他对此感到惶恐。
所以他选择把美好的关于温暖的记忆留下来,剩下的零碎则通通扫进角落里,从此看不到,就不会想起。
第二天,韦星涛挂着黑眼圈从自己的床上醒过来,愣了下。
第一反应就是掀被子看自己的内裤还在不在。
房间门被人用脚尖推开,小姑娘叼着牙刷站在门口一脸冷漠地看他惊恐地找自己的裤衩,“放心吧,我没对你怎么样,”她含糊地说,“昨晚你醉啦,我就把床让给你了,你家沙发好硬。”
“我喝醉了?”
“一塌糊涂。”
“你没报警?”
叼着牙刷的她愣了下,“没有”,她诚实地说。“因为你是真的醉了。”
韦星涛盯着鸡窝头,满脸阴沉地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身穿五中校服和江市一高校服的少年少女并肩出现在李子巷门口,然后在第一个十字路口挥手道别。
……只有姜鹤挥手道别,韦星涛只是懒散地扫了他一眼。
“太冷漠。”姜鹤评价。
“对你不需要太多热情,”韦星涛盯着身边人行道前的红绿灯,“还有,你爸在街对面看着你。”
姜鹤惊了下,心想你见过我爸?
然后抬头一看街对面,人来人往的早高峰上班时间,车水马龙中,顾西决站在那里。
等了一个绿灯,姜鹤夹在人群中向着街对面的人走去,走得有点急,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带着一点点气喘。
她抬手将有些凌乱的头发往后撩,“偶遇韦星涛,”她说,“他不提醒我我都没看见你。”
顾西决没揭穿她,伸手替她整理了下背后往里卷起来的海军领,将手里的一杯豆浆递给她,淡道:“哦,那他比你喜欢我多一些。”
姜鹤翻了个白眼。
两人肩并肩往学校走,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顾西决看了校门口执勤的人一眼:“校徽戴了没?”
姜鹤正低头认真喝豆浆,闻言脸上茫然了下,然后往顾西决那边一侧身子:“书包侧面口袋里,掏掏?”
他停顿了下,一脸无奈地伸手停下来去弄她的书包,拿出校徽,面无表情地说:“转过来,戴上。”
姜鹤听话地转过来,胸往前挺了挺,脑袋微微扬起。
他目光淡然地扫过她白皙小巧的下巴,在淡粉色唇瓣上停顿了两秒,不动声色地挪开。
“今天豆浆多加了一勺糖。”
“嗯?”她抬眼望着他。
“甜吗?”他眸色转深。
“还行,”她舌尖舔了下唇瓣,“不甜啊?”
他与她对视了三秒,“哦”了声,垂眼,像是把注意力专注地放在了她的校服衣领上。
顾西决两根手指捏起她的校服衣领一角,拇指轻轻一按一挑打开了校徽的别针,弯下腰稍微凑近了些替她弄校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