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家的哥哥为什么在?因为……”
姜枭的眯眯眼瞪圆了,滴溜溜地瞥了眼姜鹤。
姜鹤举起手里的拖鞋。
姜枭收回目光。
“他来做饭。”
“怎么不方便了,哥哥就是会做饭的!不麻烦吧,我姐不是总那样吗,麻烦别人从来不会不好意思的。”
“对,她脸皮厚,不知道像谁。”
姜鹤站了起来,姜枭抓着手机连滚带爬地滚到了沙发的另一边,飞快地讲了声“那我挂了”,把手机挂断,远远扔给他姐。
姜鹤冷着脸接住手机。
“姜鹤,你真讨厌。”姜枭盯着她的面瘫脸,真诚叹息。
被点名讨厌的人眉毛都没抖一下:“讨厌我还给我留你的课间餐,可以啊姜枭,心怀天下,不拘小节?”
这句话把小屁孩一张脸涨得通红,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乳糖不耐!你懂个屁!我就猜你肯定也乳糖不耐,拉死你!”
姜鹤翻了个白眼:“真歹毒。”
姜枭露出个得意的表情。
“那之前给你买的ps4还给我。”姜鹤立刻说,“我后悔了,那玩意那么贵我干嘛要给不惦记我好的人!”
小屁孩脸色立刻变了,跳起来咋咋呼呼:“凭什么!我期末考试肯定考了三个一百分!特别有信心!爸爸都说如果我考试进步寒假可以好好玩游戏机了!爸爸还说,让我邀请你一起玩,呸!给了我就是我的了,我才不要邀请你!”
“……”姜鹤在沙发上坐下来,瞥了眼姜枭,倒是没跟他继续吵嘴了,“爸爸让你跟我一起玩游戏?什么时候?”
“过年啊。”姜枭一脸懵逼,像是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你平时又不在家,除了寒假过年,还能什么时候?”
姜鹤不理他了,抬起头看顾西决。
站在厨房的人头也不回,却好像身后长了眼睛,淡淡道:“跟我没关系,我最近没去过你家。”
姜鹤收回目光,想了想问:“那妈妈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不就是回个家而已,”姜枭奇怪地看着他姐,理所当然道,“还得全家给你发出邀请你才肯回去吗,当初掀了桌子跑出来的人,多大的脸啊!”
姜鹤懒得跟他废话,翻了个白眼,站起来去厨房给顾西决打下手去了。
拿起刨网刨黄瓜,往上一摁往下搓,黄瓜被搓成七零八落的丝掉进碗里,“唰唰”的声音很解压。
顾西决原本是准备用黄瓜炒个黄瓜片的,一转身就发现黄瓜已经变成这样了,看了她一眼没阻止,假装自己就是要做凉拌黄瓜丝,转身去冰凉里拿了豆腐皮出来,扔水里泡着准备等会一起处理。
姜鹤的眼睛跟着他的动作走,看了一会儿说:“豆腐皮你放着,我来切。”
顾西决没敢让她做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活儿,不是舍不得她累着,就是怕她笨手笨脚帮倒忙,菜就买了这么多,人也就这一个,切坏了哪个都不好。
“专心弄你的黄瓜。”他头也不抬地从水里捞出豆腐皮。
身边的人不说话了,他还以为她又生气,抬起头发现她楞楞地看着自己。
顾西决想了下,明白了,想笑又觉得笑出来的话她肯定就真生气了,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我说真的,没在开黄腔,请你好好照顾我的黄瓜。”
姜鹤:“……”
姜鹤:“锤子。”
姜鹤:“现在是在开黄腔了。”
顾西决“嗯”了声:“对。”
无视她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来,他一脸淡定地转过身,拿出刀切豆腐丝去了。
在客厅的姜枭一脸茫然地问了句:“什么黄瓜?”
姜鹤:“……”
之前关于回家邀请人这个话题带来的那点失落和愁绪被这一大一小两位弄得七零八落,反倒是冲散了些……
虽然姜鹤还是决定吃完晚饭就把小的那个送回去。
毕竟顾西决像条脱缰的野狗似的,荤段子说来就来,她根本防不胜防,又不能戳聋姜枭的耳朵。
“你注意点影响,顾西决。”她警告着,没有丝毫意识到自己也摆出了当姐姐的护犊子样子来。
顾西决转头欣赏了一会儿她昙花一现的成熟,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男人都这样。”
客厅里,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小屁孩也要强势介入,大声地说:“对!我们男人都这样!”
外面的雪,从下午开始往下落,就再也没停过。
今年的雪落得晚,就像是要把前边没下的库存赶在今天释放完毕似的,到了晚上吃完饭,外面已经是白雪皑皑的一大片,银装素裹,从窗户往外看,看不见小区其他楼房的屋顶。
下雪天就容易让待在暖气房里,吃饱喝足的人幸福感提升。
姜鹤捧着吃撑的肚子躺在沙发上,家里开了地暖,四周都暖洋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怀念李子巷那时候用的那个小破烤炉。
小时候在外婆家就有那种小破烤炉,冬天蹲在烤炉边烤橘子,烤过的橘子有特殊的香味,整个屋子都是香的。
烤过橘瓣皮也是脆的,一口咬下去,门牙都感觉到烫……吸一下橘子汁,到了肉厚的地方,橘子汁又凉又甜。
后来家里都改用了地暖和中央空调,她再也没见过暖炉,有时候甚至有点羡慕北方的那种暖片。
……好想吃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