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我在跟你好好说道理……大过年的你能不能不要给家里整事,没听过‘猫来丧,狗来福‘吗!这种真的晦气得很!”
姜鹤站在门口瞪着白女士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她怀里的小崽子又“嘤嘤”叫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说这种话,我听都没听过……你真的是正经研究生毕业的吗,”她觉得白女士完全不可理喻,“你活多少岁还能凭一只刚出生几天的奶猫来决定?”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跟什么学历没关系。”
白女士拦在门口,摆出一副不让进的架势,皱着眉看似也到了忍耐的极限,“我不跟你说这么多,总之去你去把猫处理了再进门,别找架吵,一天天的。”
话语伴随着摔门声落地,姜鹤眼睁睁地看着家里的门贴着她的脸关上,速度来得太快了,她都来不及伸手阻止。
更何况怀里抱着只猫,碍手碍脚的,影响了她的发挥。
“哐”地那一下关门声,极响。
那门被关上后,门后传来什么人穿着拖鞋走动 远去的声音……姜鹤有些僵硬地站在家门口,都没脸回头去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她都奇怪,当着外人的面这样,白女士自己不觉得脸臊得慌吗?
哦,她不觉得。
反正她这么着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唇角微动,姜鹤没有回过头去,低头看看怀里伸着脖子张着还没长牙的嘴,哼哼唧唧乱叫的小猫,她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心酸……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它的脑袋,低声道:“别叫了,至少你亲妈临走前,还知道给你找个暖和的地方。”
她声音小,原本以为站在身后的人没听见。
没想到下一秒,脖子上凭空多出一条胳膊。
少年带着体温的怀抱贴上来,他勾着她的脖子摁回自己的怀里。
然后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
“去我家。”
顾西决家里很暖和。
炉子上架着一锅东西正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热气,闻着大概是红豆粥,顾母膝盖上盖着个编织毛毯,正坐在沙发上捣鼓一个绣绷。
他家的阿拉斯加占据另外一只沙发,脑袋枕沙发扶手上一副安逸的模样。
听见开门声,狗睁开眼抬起头,却没动弹。
顾母也只是抬眼瞥了一下玄关这边,说:“阿鹤来了,正巧阿姨煮了红豆粥……阿决你去关火啊,顺便尝尝糖放够了没有?”
她声音温柔。
但大概是刚才被白女士的强烈抗拒吓着了,姜鹤一看顾西决家里有人,抱着猫站在玄关有点不肯动弹,看着有点呆的样子。
少年脱了鞋回头一看她还站在那没动,下意识皱眉,几秒后,眉头松开,他冲她伸手:“过来。”
是有点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
姜鹤指尖蹭了蹭怀里的小猫,将它往自己的胳膊弯放了放,有点揣测不安,后悔应该直接去澜景花园才对。
顾西决一眼看穿了她的迟疑:“等你走到澜景花园它就冻死了……过来,听见没?”
他也有点烦躁。
没有为什么,就是因为亲眼目睹她被家里人拒之门外的一幕,所以也跟着没来由地十分生气……
这气不是冲着她去的。
只是忍不住的说话时语气也跟着强硬又带着一点冷。
姜鹤被他凶了两句,也不怎么怕,就是条件反射地往他那挪了下,随后就被摁在玄关的换鞋凳上。
他掀起眼皮子撩了她一眼,低声让她抱稳猫,伸手替她把脚上的皮鞋搭扣解开,脱了鞋,又扔了双毛绒的拖鞋在她脚边。
姜鹤穿上拖鞋,像小尾巴似的跟在顾西决身后。
路过沙发,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举起手里的绣绷,给他们看:“看我绣的兔子,好看不?”
就淘宝卖的那种自绣的苏绣兔子团扇。
顾西决扫了眼,刚咧嘴说了句“线都歪了”,还没等他妈捶他,这时候姜鹤怀里那个不安分的玩意儿又开始昂着头哼哼唧唧。
姜鹤简直是想抱着它落荒而逃。
然而想象中的驱赶并没有发生,顾母只是微微一愣后,从沙发上坐起来伸长脖子看了眼姜鹤的怀里,然后笑着问:“咦,这种天气,你们上哪捡来的奶猫啊?”
听声音并不抗拒,姜鹤高悬的心落下一半。
绕过沙发坐下来,抱着绒布的小猫就放在沙发垫子上……光爪子就比猫还大的狗听见热闹也凑过来,湿漉漉的鼻子在奶猫身上嗅了又嗅。
顾西决伸手推开它的大狗脑袋,小猫看着比之前变得没那么爱动弹了,怕不是冻坏了这会来了后劲。
顾母站起来去找电暖水袋,翻箱倒柜地没忘记问:“给它取名字了没有啊?”
姜鹤“哦”了声,反应有点迟钝,正想说“还没有”,就听见顾西决在旁边硬邦邦地说:“活不活的过今天都另说,取个屁名字啊?”
话一刚落,就遭到两声相同程度嗤之以鼻的嫌弃。
顾母一边翻找抽屉,头也不回地骂他“铁石心肠”,姜鹤则在沙发下面踢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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