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受不住地抬手拍拍她的头:“换衣服,回家了。”
姜鹤把脑袋从他怀里拿起来,红着眼眶说:“我应该,更相信你的。”
这句话真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比眼泪还叫人受用许多。
他“嗯”了一声,算是表示听见了。
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尖:“开学,我想回学校上课,和你一起。”
她一直畏畏缩缩。
哪怕回个学校,也要选在不用上课的秋季运动会,怕同学不接受,怕老师不耐烦,怕所有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怕自己拖了别人的后腿。
校服穿过一次就被洗干净烫好重新挂回了衣柜,冬季校服甚至没有打开看过一次,在群里大家疯狂吹“江市一高的校服真是江市之光”时,她只是淡淡地笑着搭话:高三的深红色也很好看。
哪怕一直考试都没有跌出年级前十,她从来没有过放松,咬着牙不肯对突如其来的病妥协,不是因为她有多坚强……
只是她知道她根本受不了一点打击,全方位地把自己武装保护起来。
就像是一个怕鬼的小孩,在晚上瑟瑟发抖地把自己藏进棉被捂得严严实实……
棉被是结界。
但凡伸出一根手指头,就会被恶鬼砍掉,流血而亡。
所以没有人知道。
掀开棉被,自我打破结界究竟花费了她多大的勇气。
大概就是打开病房的门,看见他就站在不远处等待的时候,勇气好像回到了她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