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跪了很久,院门处传来人声,一阵衣裙窸窣之声从她耳边滑过,来人甚多,带着一股子檀香。
谢如冰根本无力抬眼去看是何人进去。不多时,就见一个小宫女出来,将她扶了起来,道:“我送小姐您回去吧。”
谢如冰低声道:“谢谢。”嗓子沙哑得厉害。
谢如冰出得院门,就见到张妈妈。张妈妈一看她的模样,心疼不已。忙扶着她回到院中,给她倒了热茶暖身子,又用热水给她洗脸敷腿。
嘴里小声念叨道:“这什么公主,这般仗势欺人!”
也只敢抱怨这么一句,接着张妈妈便说了石夫人为何去了这么迟。
崇华公主到了石府,本是石夫人陪着的。岂料,永泰长公主也到了,石夫人忙又去迎接。
待到了正堂,永泰长公主和石夫人说着话,一众仆人都在外头。见到玉儿来,石夫人身边的萧妈妈问了情况,亦是心急,然而永泰长公主摒退众人,她也不敢贸然进去。
又等了一刻钟,永泰长公主出来,萧妈妈方得了机会回禀此事。因此,石夫人赶到之时,谢如冰在院中已是跪了约莫两刻钟。
崇华公主听得这女子是石家闺学的夫子,又听石夫人说是家中小儿不懂事才弄脏了雪团儿,当下也不好再计较,只得叫人放了谢如冰。
作者有话要说:
陆大人居然没来,差评
第10章 病倒
这一日晌午,谢如冰发起了高烧来,整个人昏昏沉沉,忽冷忽热,头疼咳嗽。
二郎见到谢如冰这番模样,大眼睛里含着泪,就守在谢如冰身旁。外头锣鼓震天,宾客盈门,过了午宴,新郎来接亲,吹吹打打,十里红妆。
张妈妈听着外头的声响,想到小姐和公子如今的情况,没来由的便是一阵心酸。外头多热闹,这里头就有多凄清。石府诸人都忙碌着,张妈妈也不敢再去打扰,只嘱咐了二郎好生在家,她自己出了门去药堂抓药。
谁知刚打开门,便见到门口外站着陆大人的常随陆定,身后还跟着一个郎中,拿着药箱。
张妈妈不由得一怔,问:“这是……”
陆定施了一礼,道:“陆大人今日也来石府了,听说了谢小姐下跪之事,特意叫了大夫过来瞧瞧。”
张妈妈此刻是感激涕零,忙迎了他们进去,道:“阿弥陀佛,可真是及时雨啊!小姐如今发着烧,很是不好。”
郎中给谢如冰诊了脉,开了药,又叮嘱好生休息,张妈妈一一应了。陆定方带着人辞别而去。
陆定办好了差事,回到正堂去。陆安澜此刻由定难节度使石敬宗陪着,居于上座。迎亲的队伍已经走了,午宴已散,宾客也陆续离去。陆安澜看见陆定回来,也向石敬宗告辞。
陆安澜快步出了石府,陆定在一旁低声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郎中也给谢小姐看过,无甚大碍,烧退了就好……”
“她发烧了?”陆安澜脚步顿了一下,问道。
“是的。”
陆安澜翻身上马,冷哼一声,道:“吵吵嚷嚷要搬出来,就是这般下场。”叫她吃点苦头,方知道陆府的好。说罢,扬鞭去了。
到了晚间,陆安澜又去晋阳王府赴宴。
他坐于主桌,新郎官春风得意,定难节度使得了乘龙快婿也满面红光。来敬酒的人络绎不绝,人人敬过新郎与定难节度使后,自然都来向他敬酒,个个脸上都带着敬畏与顺从的微笑。
陆安澜来者不拒,可是,神情寡淡,无甚言语。众人也不敢多留,喝了酒也不敢套近乎。
陆安澜想到了谢如冰。自从谢明时出事以来,谢如冰对着他,就如同张牙舞爪的小兽,从未曾有乖顺的时候。就是她一言不发垂着头的时候,陆安澜也知道她必定在腹诽在心里不满。
须得磨一磨她的爪子才好。
不过,也不可叫旁人磨得太过。
待散了席,陆安澜回到府中,召了红菱,道:“你明日且把先前做好的衣服首饰给谢如冰送过去。再带着郎中去给她瞧瞧。”
陆安澜盘算着,经过这一回,谢如冰必定怕了,也才明白陆府的好。红菱一上门,她清醒过来,正好开口求见自己。自己再晾她几天,等她心中忐忑不安了,再让红菱上门。此时,只怕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搬入陆府了。
第二日,红菱回来复命:“谢小姐烧退了,还有些感冒,声音有些哑。大夫说休息几日就好。石夫人也允了休息三日。衣裳首饰也全部留下了。谢小姐感谢陆大人的心意。”
陆安澜点点头,正等着谢如冰求见的话,谁知红菱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么?若是没有,奴婢就先告退了。”
陆安澜眯了眯眼,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竟然没有求见他?
红菱犹豫了一下,摇头道:“谢小姐再没说什么。”
陆安澜皱眉,问道:“你欲言又止的,可是有话瞒着?”
红菱道:“我到的时候,石三爷也带了郎中去。谢小姐正与石三爷商量,问如何立户并取得通关文碟。听她意思,很可能是想回淮安老家。”
石遥婚礼当晚,石府众人忙碌到很晚。直至第二日,因石夫人事忙,不得空闲,便叫萧妈妈过来。石邈知道了,也跟着过来,一起带着玉儿几个给谢如冰致歉的。
两人到了才知道谢如冰因此而生病了。
女孩儿小脸煞白,唇色暗淡,声音沙哑。石邈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连忙叫人去请郎中。玉儿几个也乖巧地站在一旁,一个个发誓,从今以后再不惹祸。二郎鼓着一张包子脸,不发一言。
谢如冰此刻烧已经退了,人也清明了许多。
“三爷,我想立户并取得前往淮安的文牒,这事该怎么办?”谢如冰靠在枕上,暗哑着声音问道。
红菱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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