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智已有些不清楚,肠胃绞痛起来,她只蜷缩在陆安澜怀里,含糊地喃喃道:“陆安澜,我冷……”
陆安澜将毯子拢了拢,抱紧了她,安慰道:“不怕,我在这儿,郎中很快就来了!”
“陆安澜,我是不是要死了?”昏昏沉沉间,这腹间的绞痛与前世喝下□□很是相似,谢如冰想起前世的最后时刻,不由得浑身战栗,“我不要死,我还要等二郎长大,等爹爹回来……”
陆安澜眼角一跳,呼吸都重了几分,干涩着声音道:“瞎说什么!就是生病了,吃了药就好了!”
“可是我肚子好痛!”谢如冰说着,泪水夺眶而出,泅湿陆安澜的衣襟。
陆安澜忙又吩咐赵双,快马下山,去找名医俞一鸿。
然而远水救不了近火,谢如冰仍旧疼得不断地□□。陆安澜抱着她,一筹莫展,一张脸也变得煞白。
他少年老成,遇事沉稳,从来不动声色。然而,此时,他抱着谢如冰的大掌骨节泛白,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谢如冰如此情形,看起来很像中毒的情形。若是毒性剧烈,恐怕一时半会便可能丢了性命!
正在此时,突听到一个声音:“陆大人,让我看看吧。”
众人望过去,却是宁晚。
“你?”陆安澜有些诧异。
“我从前曾拜师学医。小姐如此情形,恐怕是中毒了,不可耽误。”宁晚眉目间有些忧心。
纵使有千万个念头和疑问,但此刻,陆安澜宁愿试一试看。当即道:“你快看看!”
宁晚几步上前,给谢如冰把脉,又察看她的舌苔口腔,再看眼睑,手法十分纯熟。
陆安澜不由得想到赵双对宁晚的调查,那份户籍确实是真的,持有户籍之人也确实面上有伤疤。然而,宁晚或许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宁晚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片刻,她起身,道:“大人,借一步说话。”
陆安澜示意红菱过来,守在谢如冰身旁,又命张妈妈带着两个僧人下去,方同宁晚走到了隔壁。
“说吧,什么情况。”陆安澜紧紧盯着宁晚,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丝端倪来。
“小姐中毒了。”宁晚低声道。
“如何中的?”陆安澜心中一揪,何人竟能下毒?
“此是□□,来自波斯。无色无味,长期服用会身体虚弱而亡。此毒若遇檀香,则加快发作。若非这几日小姐在佛堂做法事,恐怕我们还不知道她体内有毒。”宁晚道。
“多久了?”
“大约有两个月。”
陆安澜审视地看着宁晚,问:“能解毒么?”
宁晚略微迟疑,方道:“我知道一个方子,但是从来未曾试过,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
“最坏是什么情况?”
“解毒方子无用,小姐日渐衰弱……”宁晚没有说完。
陆安澜的心不由得一颤,一想到谢如冰有可能离他而去,一时只觉得万箭穿心。
他看着长大的小猫儿,岂可就这样离去!
他自问将谢如冰住处是守得严严实实的。真正容易下手的地方,就是集雅书院了。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不管下毒之人是谁,定要将其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