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扶额:“我觉得你爸说关曦会给你递刀,还是有点道理的。”
路筠立马翻白眼。
电视机关着,晚上正凉快,房间的纱窗打开,凉意透过那薄薄的纱窗飘进来,对楼三三两两的灯光投进关着灯的卧室。电风扇一晃一晃地以低频率转动着,像是垂垂老去的拄拐老人,发出富有吱呀吱呀的响动,像有人在反复打开关上陈腐而年久失修的木门,让人担心它会突然掉落下来——
关曦怀有这种担心,她不自觉地朝那台电风扇看了很多眼,甚至思考了一下万一电风扇真的掉落下来,应该往哪个方向躲开才好。
渐渐地,夜深了,人们回来了,陆陆续续,偶尔吵吵嚷嚷,生活的烟火气,切实存在的柴米油盐,那些关曦未曾经历过的,都在这个橘子味的夜晚到来了。
那剩下的一半橘子正好四瓣,关曦一瓣给路筠,一瓣给自己。虽然不是当季的水果,但是尝起来依旧很甜。
“不过说实话——”路筠含着橘子开口,声音略显含糊,“我爸今天还是挺帅的,尤其是提刀出场的那一幕,帅呆了,可以妈妈你当时没看到。”
“你爸爸帅的时候可多了,”做妈妈的淡定笑了一下,“我早就习惯了。”
“噫——”路筠搓手臂,一副被腻到了的样子,“这话我也该录下来给我爸听。”
“我说的是实话,”乔心说,“你爸爸年轻时候——”她停顿了一下,路筠自然不用说,早已经竖起耳朵一副听八卦专用表情,就连关曦都忍不住竖起耳朵,瞄了两眼,乔心反而起了逗弄心思,“你们自己想象一下。”
“……”
“……”路筠倒向沙发,“他怎么可能说嘛!”
乔心微笑:“好了,你们俩可以去洗洗准备睡觉了。”
“这么早?”路筠不情愿。
“不早了,晚上不准熬夜,十点之前你们俩必须上床睡觉。”乔心语气平静且不容拒绝。
——妈妈是暴君。
路筠无数次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关曦施施然站了起来,朝她伸出一只手,摊开来,路筠靠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有气无力抬起手,搭在关曦手掌上,握紧,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整个人都恨不得倚在关曦身上。
关曦早已经拿出了洗漱用品,两个人晃晃悠悠,终于洗漱完毕。
路筠走进卧室的时候,就看见关曦正在准备睡袋,她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看着那只天蓝色的睡袋慢慢地自己充盈起来:“这个睡袋是不是可以在室外使用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