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见他吃得香,仿佛对于嫂嫂的走毫不在意,终于忍不住道:“二哥,嫂嫂去了云州府诶,那么危险,您不担心她吗,居然还能吃这么多?”
猪都没这么能吃。
当然小家伙也不是口无遮拦,这句话说了就会被打屁股的话还是被他悄悄咽了回去。
裴靖瞧了他一眼道:“她走了,你就不吃饭,不活了?若是她几个月都不回来,你难道要一直饿着肚子,不吃不喝等她?”
他嘲讽的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裴裕抗议,“只是你调整的也太快了点吧,嫂嫂刚走,你都不会舍不得吗?”
“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裴靖面无表情的道,“还吃吗?不吃的话,就跟我来书房。”
他优雅的擦了擦嘴,起身朝书房走去。
裴裕顿时气得鼓起了脸。
“还不快点去,当心二哥真罚你不吃饭。”一旁,裴锦慢悠悠的道。
裴裕不满:“姐,你刚才都不帮我!”
裴锦回道:“你平日不是很机灵吗?没看出二哥心情不好吗?你还去招惹他。”说着,她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他哪里心情不好了?明明一直都是这个冷冰冰的样子,哼!”
书房里,裴靖坐在桌前,面前打开了一本书,但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舍不得吗?
或许分开,才是最好的。
他可以接受自己为美色所惑,但却不能任由自己对一个女人产生依恋。
没有舍不得,这一生都不会有。
转眼便又过去了几日。
裴家也渐渐适应了少了一个人的生活,就连裴裕嘴上也没有一直念着嫂嫂了,该练武练武,该读书读书,日子与往日似乎并无什么不同。
裴锦的日子也很是充实,天天渐渐冷了起来,她这些日子每天都要去作坊监工。小姑娘越来越有老板的威势了,有时候板起脸来,甚至比戚柒还要吓人。
至少,那些作坊的工人之前还会与戚柒说些话,但对上裴锦,却是不敢的。
说起来,裴家几兄妹里。
裴大哥敦厚善良,裴裕调皮机灵又外向活泼,而裴锦与裴靖却是最像的。两人不仅长得像,还有性格也颇为相似。
两人都是寡言之人,话不多,但是每次出口却又一针见血。
只是裴锦之前多了些女孩子的腼腆,看上去便有些木讷,但随着年龄渐大,跟着戚柒见了那么多的世面,木讷渐渐便成了不动神色。
特别是当她板起脸时,更是与裴靖如出一辙,明明年纪尚小,但是浑身的威风却不小。
羽绒作坊的工人,基本都是女子。
这女人多了,闲话便多了。其中更不乏一些喜欢占小便宜的人。
之前没有羽绒作坊,大家也不知能拿这些绒毛干什么。但进了羽绒作坊之后,却知道那些平日被他们扔掉的绒毛竟然能做出蓬松温暖的羽绒来,这些人的心思便活了起来。
再加上戚柒不在,就留个小姑娘。看起来唬人,但小姑娘嘛,能有多大能耐?因此,有些不安分的人便开始搞坏了。
羽绒这东西又轻又软,掉了多少也不能轻易察觉。有些爱贪小便宜的便每天往怀里揣一点,一段时间下来,便够凑一件马甲了。
裴锦每日都会查帐本。
一斤鸭绒或者鹅绒能做多少羽绒,都是有定量的。因此,按照这个比例来算,每日能产出的羽绒也有个定数。
但这几日,裴锦查账却发现羽绒少了不少。
起初还只是一天一两斤,还可以推说是买进的绒毛质量不好。但当这个数量翻了几倍时,这便说明其中有猫腻了。
如今作坊不大,管事的有两个,一个姓文,负责进货,一个姓何,负责生产。
察觉到不对,裴锦并未直接发难,而是先把何管事叫了过来。
何管事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长相富态,见到裴锦,便笑眯眯的行礼道:“小老板找何某有事?”
裴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许久都未说话。
何管事本是不把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放在眼里的,只是被那双冷淡的凤眼一直盯着,起初不觉得如何,时间长了,便生了些紧张。
他干笑道:“小老板这般看着何某干嘛?若是有事,您直接吩咐便是。”
半晌,裴锦才突然开口问:“何管事来作坊有多久了?”
何管事回道:“自从作坊建立,何某便在了。小老板难道忘了不是?”
“我自是没忘,却怕有人忘了。”裴锦冷下声音,“何管事应该知道今日作坊的羽绒产量少了不少吧?但是我们进货的量却没少,你说这是什么原因呢?”
这事儿,何管事早就想好说辞,立刻回道:“近来天气凉了,这羽绒出的便少一些,也是应当的。”
“仅仅只是这个理由?”
何管事笑道:“那还能有什么理由?”
“既然如此,何管事今日就去账房结了工钱,之后不用再来作坊了。”裴锦没再继续问,直接扔下这句话,转身便要走。
这是要夺了他的差事?!
何管事立时一惊,忙拦住裴锦道:“小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我何某可是戚老板亲自聘来,岂能因这点小事便辞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