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一回,依旧有留影蹦出来,但里头的人举着玉笛,给阮霰作了个揖,“我知道,方才定是惹怒了你,月不解在此向阮公子赔罪。不过这一瓶药呢——”
却是没说完,他似乎知晓阮霰不会让此影像过久地停留在眼前,说到一半,自觉闭嘴,自觉钻了回去。紧接着,一张纸条从这个绀蓝色的瓷瓶里弹出来。
不必阮霰抬手,它自飘至阮霰身前,从上而下展开:其上详细地写了这几瓶药的功效与使用方法,字迹如走纸游龙,端的是赏心悦目。
阮霰不理睬那张扬的字迹,取下纸条,进行一番阅读后,撕碎销毁,继而抬袖一挥,将所有的瓷瓶收入鸿蒙戒里。
他回到椅子里,继续闭目打坐,调转元力稳固神魂、弥合伤痛。
时间过得极快,似乎一个恍惚过后,东方天空便泛起一层鱼肚白。
隔壁街上,赶早市的摊贩已经起身,推车挑担,疾步前往固定的地点,卖花的少女亦推门而出,背着箩筐,往山上行去。车辙声、脚步声、谈话声响起,沉眠一夜的龙津岛正逐渐变得热闹。
阮霰外放神识:住在对面客房的月不解,早已不在客栈;楼下厨房中“意外”睡着的阮秋荷噌的一声从灶台前跳起,猛地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慌慌忙忙查探四周。
眼见着阮秋荷查探完毕、即将转身上楼,阮霰站起身,理了理袖摆,打算抓紧时间离去。
但——隔壁的牧溪云先他一步走到门口。
阮霰脚步一顿,不过片刻后,还是打开了门。
“早上好,阮公子。”牧溪云轻声问候,唇边笑意温和。
“早。”阮霰点了点头,跨出房门。
门扉合上间隙,牧溪云不甚明显抬眸,往里望了一眼,见得窗台上空空如也,眼睫轻轻一颤。
“阮公子接下来打算如何?”牧溪云收敛神情转身,同阮霰并肩下楼。
“自然是继续寻独明草。”阮霰道。
牧溪云微微抿唇,一番犹豫后道:“昨天那个花间独酌说……”
他想了一夜。
花间独酌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医,虽说带了个“毒”字,却也是个医。听他昨夜的说辞,似乎对阮霰的失魂症极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