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笙竖耳听着他染就自责和痛苦的叹息声,泪水滚落,可是她却死死咬着唇,不让哭声溢出来。
房间的灯突然亮起,景玉兰再也不能任由两人继续这么下去,而且胡大夫说这中药要坚持喝才能有效果。
苦涩的中药味随着呼吸钻入肺腑,顾余笙眉头一拢,景玉兰冲陆时安递了个眼色,陆时安的手穿过她的脖颈,贴着她耳畔低声说道:“老婆醒醒,再睡下去,晚上该失眠了。”当他的手碰到枕巾上湿湿凉凉的一片时,他呼吸一滞,“老婆,我知道你没睡。”
顾余笙睫毛微颤了两下,睁开眼睛,灯光有些刺眼,她再度闭上眼睛。
景玉兰狠狠剜了陆时安一眼,将药碗递给他,陆时安脸色僵了僵,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老婆乖,起来吃药。”
顾余笙重新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接过一饮而下,然后看向景玉兰,“妈,我没有胃口,想睡了。”
景玉兰脸色僵了僵,刚刚在医院她可是亲眼看到阿笙喝完中药时皱着眉头的样子,幸亏张妈给她一颗蜜饯,可是现在阿笙竟然没有喊一声苦,这太不寻常了。
“阿笙,你要不要蜜饯?”景玉兰柔声问。
顾余笙蹙眉看着景玉兰,恹恹的说道:“谢谢妈,不过我并不觉得苦。”
心里的苦涩早已经胜过口中的苦味,即便是蜜饯消除的也只是口中的苦味,根本无法减轻她心里的苦涩。
景玉兰被噎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陆时安递了个眼色,陆时安为她掖好被子,跟着景玉兰出去。
景玉兰劈头盖脸的将陆时安数落一顿,然后让他跟自己下去拿饭菜上来。